若不是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她几乎要怀疑这些都是梦。
梵吟清澈的水眸里头一回有了茫然之色,她小声道:“这三百年我过得浑浑噩噩,真的不曾知晓为何会侥幸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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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在殿中擦拭着天邪,眉眼低垂,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认真神色。
若是有仙人看见,定会吃惊对谁都冰冷漠然的战神将军,会对自己的佩剑露出这般温和的神色。
闲庭从殿外走了进来,给九阙行了个礼,便开口道,“小帝姬已经安顿好了,方才我在殿外听见了她和千奇说的一些话,顿觉奇怪。”
那时闲庭并未走远,想着以千奇的暴脾气难免易闯下祸端来,到底不放心。于是在房檐上端坐了片刻,自然听见了千奇与梵吟的对话。
闲庭说予九阙听,九阙神色淡淡,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闲庭一眼,“你怀疑这丫头什么?”
“拥有万灵之玉,蛮荒里屡次逃生。”九阙嗤笑了一声,“单凭这个,能说明什么?”
闲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没说,悄悄退了下去。
九阙若有所思地盯着天邪剑,想起那双晶莹透亮的水眸。许久,才站起身往外走去。
万寿宫安静至极,夜明珠照耀着宫殿散发着轻柔的光芒。
锁金笼里,千奇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梵吟身子靠在铁笼旁,细长纤柔的手抱着双膝,头歪着,似乎困极,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