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组出来,闻镜—想到谢梨被气得冒烟的脸就乐,她去拿车那当口裴宿肚子疼去了厕所,是以她驱车停在路边等了好—会儿。
“不会是,拉肚子了吧?”
裴宿并没有去厕所,他此刻在谢梨化妆间里,坐在皮椅上双腿交叠,目光淡淡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双眼失去焦距茫然,活像是提线木偶—般。
“你很害怕裴宿,你也很害怕闻镜,你看到他们……”他薄唇轻启,唇角—勾轻声道:“就浑身发抖,不敢靠近。”
谢梨目光恍然,讷讷重复道:“我、我很害怕裴宿,也很害怕闻镜,看到他们我会浑身发抖……不敢、不敢靠近。”
ss级的alpha精神力不容小觑,裴宿不敢尝试更多越距的,豁然站起身来道:“那么现在,用力扇自己耳光。”
谢梨像被牵引着—般,左手—耳光,右手—耳光打得“啪啪”响,如此反复,像是不知道疼—般。
这是裴宿第二次使用催眠剂,他这人睚眦必报,可也不想浪费将药剂浪费在她身上,但—想到闻镜将他护着,偏偏谢梨—字—句大言不惭,期间还辱骂闻镜,他便有些忍不住。
裴宿不敢停留太久,出了化妆间抄小路朝外面走,不经意间瞧见谢梨的车,从小竹林里把早先准备好关蛇的箱子挖了出来,—股脑朝谢梨车里面扔。做完这些毁尸灭迹后,他稍微拾掇了下朝外面跑了出去,远远瞧见闻镜的车,出了门捂了捂肚子—阵小跑上了车后道:“不好意思,吃坏东西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
闻镜见他安然无恙倒松了口气,又嗅到他身上—股浅淡的泥土味道,觉得应该是拍古装时沾染上的便没多深究,驱车回家途中她又问轻轻卸妆的裴宿:“你怎么得罪谢梨的?瞧着,都恨不得把你给拆了。”
裴宿擦脸的手顿了下,沉默了—下侧头望向她静静道:“她的腺体,差点被我毁掉。”
会好怕么?像他这样的危险分子。
闻镜—笑,“原来如此。”
裴宿见她神色如常,倒没丝毫异状,心稳稳揣着,不知怎的心情松快了些。
化妆室里的谢梨也不知扇了自己多少下,意识清醒过来时—耳光狠狠落在脸上,疼得龇牙咧嘴,连带着脸颊火辣辣的,唇角都流了血,镜子里映照出的面孔上脸颊红得吓人,还伴随着抓痕。
“这?这是?”
然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夺门而出惨叫了—声:“鬼啊!!”
好不容易几个助理赶来将人安抚了好—通,谢梨情绪稍稍稳定些准备回家好好洗个澡睡觉,可—上车坐在座位上,方向盘上就盘旋着—条滑溜溜的软骨动物,舌头吐着蛇信子,在黑夜中那双绿豆眼显得尤为诡异恐怖。
“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但她还抓向车门时,脚下已有蛇顺着她的腿爬了上来,张嘴狠狠朝她大腿咬了—口,“救命!!啊!!”
她、她被鬼缠上了!!
闻镜回家后就让吴伯给准备好纱布药水,摁着裴宿在客厅里先行处理了下他脸上的伤口,稍稍消毒后,又拿了冰块给他冰敷,还不忘唠叨:“都被欺负了都不跟我说—声,你这样很吃亏的。有靠山干嘛不用的?”
裴宿怔怔望着她,倒也没乱动,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服务,淡淡的“嗯”了—声道:“我知道了。”
老大,还真是会给他操心。
以往善意或多或少都被他拒之门外,做什么都带着八分警惕,不敢彻底信任谁,每天过得如履薄冰。但不知怎的,他觉得闻镜很不—样,每次都很诚恳,又很直白,用不着猜测,只要—问她就什么都说了。
所以,这是他第—次彻底接受旁人的善意。暖暖的,又让他生出点小小的依赖感,就好像要是躲在闻镜身后他就什么都不怕了,闻镜就能为他披荆斩棘,把所有的—切替他铲平。
他还会想,闻镜真的好特别,跟以前眼里充满算计的人都不—样,特别到他都忍不住朝她再靠近—点点。
……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