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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江氏呜呜地哭起来,程夫人无奈,坐到她身侧轻轻为她拍背顺气,又递上了帕子,好言相劝,江氏终是止了眼泪。

江氏哭得眼眶通红,接着方才的话头说下去:“妾嫁与夫君多年,只得一个女儿,夫君平时爱她如掌珠一般,因为年岁还小,便只取了小名儿叫着。夫君生前多次和妾提及,伯娘、大伯待他恩重如山,唯一的女儿也想着请伯娘、大伯为她起个大名。原是想着这次回家夫君亲自说道的,只不过……”

太夫人见江氏说着说着又要哭泣连连,赶忙道:“这有何难?正巧儿你大哥家里的两个孩子也没有大名,便趁元宵节,咱们开了家祠,为这三个孩子起了学名,填到族谱上。”

永泰侯亦颔首,道:“家里这几个孩子,顺着‘士承茂景徽’的字辈,正正好排到了‘徽’,男从徽,女从徵,四弟的独生女儿……”他沉吟片刻。

太夫人接口,笑眯眯道:“依老婆子看,不如叫‘宛’?‘大昴星精,宛分灵储秀’。”

江氏眼前一亮,自己念了两遍“徵宛”,喜不自胜:“多谢伯娘赐名!以后就该叫她‘宛姐儿’了!”

自个儿起的名字能被认可,太夫人亦颇欣喜。

一旁永泰侯道:“如此,待后日元月十五祭祖之日,儿子便把七侄女儿的大名添上族谱。”

江氏就离座,端端正正朝太夫人、永泰侯、程夫人重新执礼。她深深弯下腰去,好似这般,就能将她此刻满腔感激、欣悦之情表达。

烛光摇曳,模糊了时间。

待到白露和青雀服侍着江氏起身转回照妆堂,江氏还似行在梦中,走路深一步浅一步,唬得青雀怕她摔了,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三人打着灯笼到了照妆堂门口,见大门已经关了,青雀上前扣了铜环,高声道:“开门!四夫人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