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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程夫人沉凝道:“只怕是谈太师的儿孙——”

“你是说,谈少卿?”太夫人抬眼。

“太师允文允武,不止文章盖世笔翰如流,更因习得蜀地剑法,身体康健,古稀之年仍可随侍圣驾游猎。倒是太师独子谈少卿连年缠绵病榻,若不是太医院百里医师妙手,只怕是而立之年都活不过。他如今已近不惑之年……”

二夫人忧心忡忡:“若真是谈少卿有恙,如此一来,东宫原定的大婚之日,岂不是要延期?还是说会趁热孝期间……”

话没说完,太夫人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吓得二夫人赶忙闭上了嘴。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

蜡烛静静燃烧,烛火猛地往上蹿了老高,“毕剥”一声,半截灯花落了下来。

江氏默然起身,持起一把白铜剪刀,剪去了燃尽的灯芯。

敏心半侧在那听几位长辈说话,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不得不翻了身。

她把小脸靠在糊着霞红软烟罗的槅扇后,盯着那边一点光亮,一边暗下思忖。

今上少年登基,到得成婚的年纪,立了承平侯宋家的女儿为皇后,又纳谢太尉之女为贵妃、平西侯之女为宛嫔。

这其中另有一桩风流往事。

谢太尉家还出了一位老太妃,纪太后代子摄政时体谅后宫诸位太妃日常寂寥,特许家人进宫探望。因此,今上与谢贵妃幼时便熟识了。一双小儿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长大,谢家亦是权势煊赫之世家,纪太后和谢太尉默契地默许了他们私下往来,只等今上年满十八,以皇后之礼聘娶谢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