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和江氏议定了,辉大奶奶亦十分赞同,忙表示自家也会派个人过去瞧瞧。
徐景辉那边见敏心并没有出事,而辉大奶奶依旧站在马车旁说着话,就有些不耐烦,出声催促道:“我们还是进屋去吧,外头下人还要把马车赶走再卸箱笼,脏乱地很。”
辉大奶奶似这才反应过来,作势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笑道:“瞧我这般没眼色,竟拉着大嫂、弟妹在外头说话。”然后笑着招呼众人向后面走去。
等他们这一行人走后,宣婆婆还是留在院子里,拾起扫帚端起水盆来继续做她的活。就有那下人窃窃私语:“她运气可真好,一下子不仅京里来的夫人要赏她,连辉大奶奶也有赏赐。”
“是啊是啊,当时我也在边上,怎么没赶上去接人呢。”
“嗐,就你那手劲,别把燕京来的小姐给摔了。”
“要我说,这婆子得了赏赐也没用,还不如分给我们……”
“嘘!你小声点!要被她听到了!”
纵使分给她们住的地方已经是徐氏老宅里最好的一处了,雕梁画栋,悬纱挂锦。但当敏心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到后院的小楼里时,她还是觉得,空气中有一股腐朽潮湿阴冷的气息。
这气息来自于年岁近百的陈檩旧柱,蕴藏着此地数年的阴湿雨水,萦绕在房檐画柱上,久久不散。
更不必说,四面紧和的挑檐和高耸的院墙,无端增添了几分逼仄。
江氏注意到敏心身体的紧绷,但她以为是方才那一摔的后遗症,没有多问,只是向辉大奶奶问明白了住所,就先带女儿去休息了。
从他们抵达南浔镇的徐家祖宅起,徐景辉就按照江氏圈出的名单,每天叫一个孩子到祖宅来给江氏过目。
只是江氏看过,却没有一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