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茫然地顺着他的话调转了身体。
陆畅又道:“你出去罢,在门口等我。”
寄云忍不住开口道:“大爷……”
陆畅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出去。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寄云顿时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陆畅在绍兴治家的手段来,他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不及陆畅再说第二遍,便小跑着走远了。
听见寄云远去的脚步声,陆畅紧缩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
他步履轻轻地走进了隔间,小心拈起了沐浴在金辉下的,那枚小小的金臂钏。
动作之细微,仿若在小心不要惊醒一个沉憩在此的美梦。
这枚金臂钏放在陆畅的掌心,实在是有些小巧了。
毕竟是给闺阁女子用的饰品,搂胎、锤揲、花丝、錾刻,诸多工艺集中呈现在这只小小的臂钏上,在阳光下缓缓转动着金臂钏,依稀还能看见金饰内壁上錾着几行小小的字。
陆畅眯眼细看,上面是:千凝楼卫氏造,下面是:仲夏赠女宛。
显然一半是此只金钏的来源,一半则是……这金钏主人的名讳。
宛。
陆畅将这个字默默地在舌尖咀嚼了几遍。字形温婉,发音柔和,噙在齿间,也和这名字的主人一样,明眸善睐,貌婉心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