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轻轻将她散落在唇边的发丝捋到耳后,垂腰低声的是谁也无法看透的认真或是玩笑,“年莹喜,如果欠着你的银子会让你紧紧跟在朕的身后不离不弃,也许朕会考虑。”
“你做梦…”年莹喜摇头拜托掉他轻微刮蹭着自己面颊的手指,“宣逸宁我呸…你休想让我永远给你当苦工。”她说着,眯着眼睛坐起了身子,朝着后面靠了靠,“让我眯会眼,我很困,再和我说话,小心我加你的利息……”
宣逸宁的眼睛一直折射在她的身上,直到见她安全的靠在了身子的椅背上,才慢慢的收了回來投掷在了大殿里,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刻,他那一双刚刚有一些起伏波澜的眼,再次恢复了深邃的平静。
大殿里歌舞升平,欢歌一片,在舞姬与乐师的喧闹下,似乎沒有人还记得刚刚禧妃被抬下去的尴尬,大家都沉浸在了这边和谐的舞乐里说着,笑着……
已经疲乏了的齐妃缓缓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交代了一声身边的嫔妃,便带着蓝水走出了这片的喧闹之中。
“娘娘,咱们就这么走了,一会要是皇上问起可怎么好?”蓝水扶着齐妃,迈出了大殿的门槛。
“你还沒看出來么?”齐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夜色正浓的空气,“刚刚皇上连禧妃被抬出去都不曾望去一眼,现在又怎么会过问我们这种闲杂人等?”
蓝水听着话确实是有点道理,不过却又忍不住反驳道,“娘娘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如果娘娘是闲杂人等,那么现在在大殿里的那些妃嫔又是什么?”
“是什么?”齐妃幽幽的一笑,带着蓝水走下了台阶,“是什么就要看她们自己怎么想了,其实想要在这宫中生存并不难,但首先,都是要学会如何将自己定位,不然无论是好高骛远还是坐井观天,最终均是要被掩埋的。”
“娘娘的意思是,那位新皇后以后便真是这后宫的主子了?”蓝水不相信,到底禧妃打理后宫了这么多年,皇上又怎么能说从她的手中收回权利,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收回?
“就算她不是皇后又怎样呢?”齐妃想着刚刚见皇上与年莹喜的小动作,眼神里是无尽的悲哀,“就算她不是皇后,现在也是这后宫的赢家,蓝水,你还是不懂,这后宫中的女人要的不是权力,而是那个男人的心啊…”
“那么娘娘,您……”
还沒等蓝水将话说完,齐妃便打断的坐上了玉撵,“我只求平安度日,在这宫中静待余生,至于其他的我不再想,你也休要再提,不然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
蓝水虽不甘心自己说到一半的话,不过也不敢再多嘴的站在了玉撵的边上,抬头看着齐妃那沒有焦距的双眸,心里念着那个久远的秘密,再次的疼了起來。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