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一愣,面具下的笑容尽失,“宣帝就不怕本侯跑了?”
“如果你有心,这暂时搭建的牢房又怎能拦得住你?”
“……”安阳侯再次的呆楞之后,哈哈大笑了起來,点燃手中的烟杆,轻轻吐出一缕烟雾,“世人都说宣帝长了一颗八面玲珑的心,现在看來,还真是果不其然啊…”
沒错,若是他想走,不要说是这简单的一个牢房,就是宣国的千军万马,他都不会放在眼里,然他之所以现在都还在这里漫不经心的每日窝在这里,是因为他欠了一个人的债,而在这笔债沒有还清楚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
‘卡啦啦………’尽头再次传來了锁链开启的声音,随着那声音落下沒多久之后,满身风雪的方准走到了宣逸宁的面前。
“皇上,属下已经带着人搜寻了附近所有的村庄,但并未发现燕国公主的踪迹,不过在回來的时候,属下意外发现了來自燕王的兵马,看样子也是在找寻什么。”
宣逸宁收回了正在梳理年莹喜散落发丝的手指,起身回眸,看着单膝跪在外面的方准,“通知李将军与和严将军,以及各个分队的副将增加两班在附近巡逻的人马,连夜驻扎到距离营地前方的十里坡上。”
“是,属下遵旨。”方准领命,不敢怠慢,转身朝着牢房的门口走了去。
看着方准消失的方向,宣逸宁轻轻的拧了拧长眉,看样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只是这个黄雀,想來不会只是单单针对燕王这么简单。
“沒想到燕王也有失算的时候,真是让听者大快人心。”安阳侯轻轻敲击着手中的烟杆,看着外面逐渐亮起來的夜色,带着几分淡然的道,“想让自己的女儿登上皇后的位子,不想却是打在了别人的算盘上,呵呵……这如果算得上是现世报的话,來的未眠有些快了。”
宣逸宁听着,朝着安阳侯的方向望了去,“白绯绕,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出你的耳朵。”
安阳侯轻笑,“宣帝谬赞,燕王将事情闹得这般的张扬,恐怕就是本侯想不知道都难。”
“既然你什么都了解,朕也留不下你,过了年关,朕会派人将你同年莹喜一起送出军营,当初她留下你,现在朕也不会伤你分毫,总之一句话,好自为之。”宣逸宁说完,再次转眸看着地面上仍旧在沉睡的年莹喜半晌,最终提起了一口气,走出牢房,朝着入口处走了去。
直到远处彻底消失了所有的声音,安阳侯才慢慢收起了手中的烟杆,侧眼朝着另一间牢房之中的年莹喜看了半晌,最终带着轻笑,缓缓靠近身前的木栏,伸手穿过木栏的同时,顺然缩小的身子也跟着穿过,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安然无恙的走出了自己那紧锁的牢房里。
伸手打开年莹喜的牢房门,安阳侯迈步其中,俯身靠着那沉睡在一处的年莹喜盘膝而坐,目光忽然空远了些许,似在回忆着什么,似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直到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安阳侯才像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醒來。
再次朝着年莹喜看去的时候,他慢慢伸手解着那从缠绕上他便沒有搭理过的腰带,当那刚刚愈合的伤口映入进他的眼时,他竟然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