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找了这么多天就找到了这个？

戴维尔沉声道：“之前有恶魔记载过，可能有用。”

话虽这么说，但他估计也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比较暴躁。

林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两人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月。

就在某一天，戴维尔抱着林贝去浴池，把她放进烧好水温度刚好的池子里，笨拙地给她洗澡时。

林贝闷哼了一声。

戴维尔眼神突变，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奇怪，有一点肚子痛……”

话音未落，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被黑色包裹住的东西落到水里，然后慢慢漂浮上来。

那个黑色的没长毛的翅膀张开来，扑打着水花，露出里面白色的身体，手指粗细的恶魔尾巴在水里打着转。

异常小的婴儿，还是睁开着眼睛，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瞳，头顶上有两个小小的鼓包。

“……”

“…………”

双双诡异地沉默之下，只有水里细小的水花声。

林贝：“你们恶魔出生都这样吗？”

戴维尔皱眉：“不知道。”

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出生时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恶魔，只有那些如饿狼一样盯着他的恶魔种，全凭自己登上王位，怎么会知道？

小恶魔“嗬”了一声，像是笑又不像，什么表情也没有地望着他们。

只有他身后一直拍打玩水的翅膀和尾巴，才显得他有点活泼的意思。

林贝看了一眼，哦，是个男孩。

·

他们把新生的小恶魔放到了准备好的婴儿床内。

这一晚上，对方都没什么吵闹，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两人熬到半夜，林贝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戴维尔则是皱着眉，目光盯了一晚上。

第二天，从房间里高声响起叫声：“戴！维！尔！”

刚出去派白骨人联系西里尔的恶魔听到声音，猛地撞开门冲进来：“怎——”

声音戛然而止。

戴维尔愕然地看着林贝手里抱着的孩子。

仅仅只隔了一天，小恶魔的身形就比刚出生时大了好几圈，这会儿看上去体型也有些像人类正常出生的孩子，此时，听到门的声响后，扭过头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小恶魔尾巴上下摇摆，肉翅张了一下，在发现被林贝抱着张不开时，又放弃。

林贝迟疑地说：“他……要吃什么？喝奶吗？”

“不。”

这一回，戴维尔声音沉稳了点：“他吃肉。”

林贝：“？”

戴维尔：“之前有恶魔记载。”

在看到她的孩子，他们的小恶魔对着送上来的熟肉，突然变出了獠牙开始咀嚼后，林贝信了。

之前恶魔记载的很多东西，看上去很不真实，但应该都是真的。

五天之后。

刚出生的小恶魔，差不多跟人类两三岁差不多，在被林贝抱到桌边坐好喂肉时，他缓缓伸出手，把面前的碗向她推了点，嘴里发出一声“嗬”。

林贝眼睛一亮：“好孩子！”

晚上，戴维尔给小恶魔脑袋上两个鼓包按压，滴两滴他的血，下一秒就被两个鼓包吸收，按照记载的内容给他正常促进血脉的凝聚后，小恶魔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

夜灯熄灭。

戴维尔躺回床上，搂着林贝，两人正要入睡时，小恶魔翻越大了点的婴儿床，无声无息地掉落，肉翅在空中拼命地扑腾之后，勉强安稳落地。

小恶魔皱了皱鼻子，然后安静地顺着方向爬，慢吞吞爬到床上。

“嗬。”他喘了口气。

林贝和戴维尔听到动静，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都怔住。

那个小小的身影喘完气后，倔强地慢慢爬到他们中间，什么表情也没有地蜷缩起身子，闭上眼。

他们错愕地看了一会儿，林贝赶紧把被子给他盖上。

戴维尔微微蹙眉，但是没说什么。

到了半夜，小恶魔被林贝揽在怀里，一大一小都陷入深睡时，某条粗壮的尾巴扬起，卷住那个小的躯体，毫不客气地扔到了自己身后。

过了一会儿，再深感不悦地给他牵好被子。

“麻烦。”

戴维尔冷着脸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把林贝抱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后才阖眼。

小恶魔迷茫地睁开眼，在发现周围环境有些变化后，呆呆地望了一圈，然后很小心地爬进一点，看着背对着他的那双大型翅膀很久之后才闭上眼。

·

小恶魔生长的速度简直有些离奇，他们没什么经验，但感觉到他的智力也是超出正常婴儿的范围，林贝他们还是决定叫一个老师，至少教下这种幼儿的学习。

然后林贝有些头秃地给他取名为戴蒙。

恶魔。

demon，devil。

好在跟这里的语言也有细微的差距……希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戴维尔又挑灯翻阅了一些记载后，开始对小恶魔进行恶魔训练。

白天，戴蒙要接受人类老师的教学。

晚上，也要接受恶魔的训练。

从那之后，戴蒙就没跟他们一起睡。

每次到深夜时，他们才从外面回来，然后两个恶魔都是一身冷意和血腥气地去浴池洗过之后，再带着满身清爽的气息回到房间安安静静地睡觉。

林贝某天晚上去见过他们的训练之后，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尊重。

过了一段时间，戴蒙对着他们说了第一句人类语言：“父亲。”

他再看向林贝：“母亲。”

然后又用恶魔语重复了一遍。

林贝到了晚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他说道：“你也太乖了戴蒙，你可以再……多表达些你的想法？想玩什么，或者想吃什么，或者不愿意学习了都可以说。我们找老师也不是想要将你关在庄园里的意思。”

明明他们也有每天下午都带他出去玩，去城里到处逛逛，还带他跟其他小孩一样玩沙子，饲养小型魔兽，怎么就会变成这么超出年龄冷漠的性格？

戴蒙眼中愣了一下，顶着那双已经长出来的跟小角，却只是点头说：“母亲，我会懂事的。”

林贝：“……”

这孩子是遗传了他爸的“听不懂人话”？

当晚，戴维尔接受了林贝咬牙训斥后，被踹下了床，然后又以乌鸦的身躯回来，冷着脸窝在她怀里。

戴蒙在门外停下了进去的脚步。

隔日，一大一小恶魔开始训练时，戴蒙抿了抿唇，低声地说道：“对不起。父亲。”

戴维尔带着浑身的寒意，低头扫了他一眼，神情有一丝困惑，拧眉说：“你在道歉什么。”

戴蒙有些低落地垂下头，长粗一截的恶魔尾巴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脊背却依旧挺直，沉默的不说话。默默接受训练，继续进入魔兽林里厮杀。

随着小恶魔的年龄渐渐增长，他也会说恶魔和人类的两种语言之后，林贝发现他这样的生活不行。

有点过早的进入一个“死气沉沉”的范围。

于是，经过商议之后，也在戴蒙点头同意后，他以五岁的实际年龄，顶着十五六岁的身子，去到学院上课，认识更多的同龄人和不同种族的朋友。

他们的庄园开始整体搬家，搬到了学院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