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娇虞心里想,这怎么可能。
她与季归褚,季归褚才是生病的那个人,二人间的亲近,就算受伤,那也只会是季归褚受伤啊。
听到苏娇虞如此笃定的回答,季归褚咬了下牙,两唇相碰,他咬住苏娇虞的唇瓣,少见的不温柔,轻轻血意蔓延,他又舔了舔。
就像想要占有她,但又怕伤到她。
苏娇虞跟着季归褚走在猎场禁苑,周身深深林木翩然,偶尔间松鼠爬过树梢,轻轻发出声响。
景色美好静谧,苏娇虞觉得她的夫君不是来参加打猎比试的,而是带她出来游玩踏青了。
阿雪跟在苏娇虞和季归褚身后,有阿雪这头狼在,基本没什么动物敢靠近伤害二人,因为都被阿雪吓跑了。
“夫君,我们不打猎么?”苏娇虞出声,问季归褚。
这场比试的时间截止到月亮升起之时,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现在季归褚不打猎,若是等太阳下山后,到了傍晚时刻,岂不是更不好打猎。
夫君难道不想赢?苏娇虞疑惑,她开始思考,夫君参加这个比试只是因为威国太子发话后,夫君若不参加,就会被威国人视为胆小鬼。
夫君迟迟没有打猎,难道是因为她的夫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病美人,她之前对季归褚的怀疑是多虑了?
虽然如此想,苏娇虞还是觉得有很多古怪的地方,但是她说不上来,而且,她的怀疑很容易被季归褚打断,当季归褚对她勾起脆弱的病美人笑容时,苏娇虞总是会被他的美色晃的恍惚一瞬。
苏娇虞揉了揉额角,季归褚那张病美人脸,实在具有迷惑性。
季归褚不知道苏娇虞在想什么,只是见她面露苦恼,他以为苏娇虞在焦虑他与她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于是季归褚揉了下苏娇虞的脑袋。
他温和说:“莫要着急,我们会是第一。”
真的么?苏娇虞的注意力再次放在打猎的比试上,她想,夫君,你说大话呢?方才二人闲闲逛过的那些时间内,季元忠等人应当已经捉了不少猎物了。
夫君要怎么拿第一?
这么想着,苏娇虞打量季归褚,然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微微睁大眼眸,有些震惊。
苏娇虞突然发现,季归褚竟没有带弓箭,他、他根本没有拿打猎的工具。
“夫君......”苏娇虞语气变了变,最后小心体贴说,“夫君,其实不拿第一也可以,打猎太过辛苦,夫君尽力就行,若是身体不适,也可以不打猎,我怕夫君受伤。”
季归褚眨眨眼,低头捧起苏娇虞的脸,“小娘子,你不是说我是最厉害的,要让我拿第一么?”
可是你的样子看上去是一点也不想进行这场比试,那我还怎么让你拿第一呀。苏娇虞心里回道。
“比试是小事,夫君只要参加了不让威国人觉得你是胆小鬼就可以了,至于输赢......比起输赢,我更在意夫君的身体,夫君今日在外奔波,从清晨起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我很担心。”苏娇虞垂睫,低低说。
季归褚怔了一瞬。
很少有人会关心他。
虽然宫里那位太后担忧他的身体,但太后并不会在他面前直接说这样的话。且那位太后……虽然大家都说太后似乎是瞎了眼认为季归褚不可怕。但季归褚清楚,祖母她老人家只是装聋作哑罢了。
只有苏娇虞,才会用这样软软的有些像撒娇的语气,在他面前这样直白地说出对他的担心,也只有她,是真的觉得他并不可怖。
“我无碍。”季归褚嗓音放的轻柔。
苏娇虞心里一滞,她忽然觉得季归褚怎么能说的如此轻飘飘呢?他发病的样子她也看到了,那一点也不像无碍的模样。
虽然苏娇虞说出担心他的一番话只是为了维护郎君的自尊,是做戏,但因季归褚的回答,苏娇虞心思发散。
她忍不住想:他病的重,就更应该多加休息呀,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想看着他死在眼前,让她成一个寡妇。
他应该多加珍惜自己的身体。
季归褚又说,“小娘子,我会赢的。”
苏娇虞忍了忍,没忍住,她古怪问:“怎么赢?”
季归褚笑了一下,双目温和,气定神闲。
接着,苏娇虞知道季归褚要如何赢得这场比试了。
只见季归褚让阿雪随意行动,没过多久,阿雪就叼来了一个又一个猎物回来。兔子、果子狸堆积,甚至还有被阿雪咬断脖子的鹿......
显然,季归褚让阿雪当了苦力,阿雪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愿,反而因为能够随意捕捉猎物而十分兴奋。
竟让一头狼来帮他......季归褚自己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坐享其成就是了。
苏娇虞眨眨眼,这样做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威国太子只是提议不能骑马打猎,并没有说不能借助其他帮手,更没有说不能借助狼的帮忙。
季归褚常常带兵打仗,战场瞬息万变,阴谋阳谋,皆是计策,他偶尔用一些小手段,苏娇虞也没觉得有什么。
不过......这样就不能看到夫君打猎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罗刹恶鬼的一面。
苏娇虞看向季归褚腰间缠绕的软鞭,在方才拥抱他时,她发现季归褚带着九节软骨鞭。
夫君似乎不怎么用剑,苏娇虞回忆了一下她见到的季归褚,她从未看到季归褚握剑练剑,但这不代表她的夫君并没有锻炼,苏娇虞早就发现季归褚看着纤细,但他的肌肤碰起来,是有些硬的,有着微妙的有力感。
“小娘子,怎么发呆了?阿雪打的猎物不够么。”季归褚如玉石轻撞的嗓音传到苏娇虞耳中。
听到季归褚的声音,苏娇虞耳尖猛地红了。
她刚才为何发呆想那么多?
季归褚是否锻炼,她无需在意才对。
苏娇虞迅速调整好情绪,她勾了勾发丝,随着季归褚的话看向阿雪带来的猎物。
死去的动物堆在地上,传出的血腥味让苏娇虞皱了皱眉,她别开视线,说,“阿雪打来的猎物已经够多了。”
“是么?”季归褚抬手,又勾了下苏娇虞的发丝,将她散开的发丝撩到耳旁,“小娘子真是心善呀,舍不得打更多的猎物。”
季归褚叹口气,“但是现在阿雪打来的猎物也许还不够。”
“......那怎么办?让阿雪再去捉么?”苏娇虞一边说,一边下意识贴近季归褚,他身上的檀香能遮掩血腥味。
“威国太子只是想凑个热闹,并不会认真对待这次比试,而季元忠想赢我想的发疯,必会费尽一切心思,打来最多的猎物。”季归褚瞥了一下地上堆积的猎物和血迹,他微笑说,“所以,若是将季元忠的猎物夺来,那自是能赢。”
苏娇虞愣了愣,张开嘴巴,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等等,她的病美人夫君方才说了什么阴狠的话。
禁苑另一边,太子带着随行的人往林木深处行走。
随行的人拖着一堆猎物,苦兮兮说:“太子殿下,现在打来的猎物已经够多了,四皇子身边似乎除了一个弱女子外就没有别人了,他肯定不可能打来比我们多的猎物。”
“你们不知道那疯狗的可怕,不打到狼,就赢不了他!”太子说。
随从们想,可那是你打猎么?就算要捉狼,那也是我们在浴血奋战啊!
见太子执意向前走,随从们又劝,“太子殿下,若是再往那边走,就离开禁苑到东边的森林里了,森林与禁苑不同,森林里危险......”
太子:“闭嘴!孤花钱雇你们,是因为你们说你们是最厉害的,孤是让你们来帮孤赢季归褚,而不是让你们婆婆妈妈阻拦孤!”
随从们依然不愿意,太子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愤声:“怕什么!都给孤打起精神!一路上都没有遇到狼,禁苑里的狼也许被季归褚提前捉走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前面的森林里,森林里一定有狼。”
随从:“......”
罢了,劝不动,只能祈祷太子的运气很差,根本遇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狼。
跟着太子的三皇子季文詹闻言,默默地向后退了退,很快,他远离了队伍。
季文詹想,太子要进入东边的森林找狼送死,他才不陪着太子。
在禁苑里遇到狼还好,死几个随从就赢了。但若是进入东边的森林,倘若遇到狼群,那便是插翅难逃尸骨不存。
离开太子的队伍后,季文詹找了个草丛躲起来,蹲在那里等待天色变暗,因他一人也不敢在禁苑里乱晃。
季文詹心说,若等到比试结束,自有宫人来寻,到时候找天子复命就是。
“太子殿下,三皇子似乎不见了。”很快,随从对季元忠报告。
季元忠皱眉,“那个胆小鬼......罢了,反正他要去分开季归褚和四皇子妃,不需要跟着我们。”
季元忠认为季文詹肯定会跟他合谋算计季归褚,所以十分放心地带着随从进入森林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