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刚才太子传来的惨叫就可以理解了。
肯定是季归褚这个疯狗在搞鬼!
“你杀了太子?”季文詹一时失声,不可置信。
苏娇虞心底缓缓冒出疑惑。
她夫君只是从太子在的地方走过来而已,怎么就直接被当成杀了太子呢?
“太子遇到了狼。”季归褚语气冷淡。
季文詹狐疑,但季归褚那双阴冷的黑眸瞥过来时,季文詹赶紧摸了摸发凉的后脑勺,干巴巴说:
“......原来是这样,四弟,我误会你了。”
季归褚带着苏娇虞就要离开,季文詹咽了咽口水问,“等等,四弟、太子死了吗?”
“没死。”
季文詹:“真的?”
太子这次可是要谋害季归褚,计划着废掉季归褚的双腿……季归褚这记仇的疯子竟然没有杀死季文詹,难道季归褚还不知晓太子的计划?
“你有话要说?”季归褚侧眸,男人神色有些恹,苍白的脸透出冰冷的情绪。
季文詹赶紧愤愤说,“四弟,我觉得此次便宜太子了,你应该收拾太子!”
“哦?”季归褚眼底冷漠。
接着,季文詹一把鼻涕一把泪,深感手足之情被太子伤害,告诉季归褚太子妄图在此次比试中对季归褚下毒手的事情。
“太子竟然还说这样一来我就能跟弟妹在一起了,他在侮辱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苏娇虞:“......”
三皇子季文詹是一株墙头草,上次因苏娇虞的事得罪季归褚后,他只想赶紧讨好季归褚,让季归褚这个疯狗忘掉曾经发生的不愉快。
被疯狗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文詹的生母只是一个幸运地被天子宠幸的舞女,没有母族督促,他的生活里只有吃酒玩乐寻花问柳,他只想快活地活着,还不想被季归褚弄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在季归褚面前出卖了太子。
“......”
等太子悠悠转醒,他先是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周围的一切华贵至极很是熟悉,是他的房间。
接着太子发现自己的双腿毫无知觉,稍微动弹一下,就会有疼痛。
太子季元忠脸色微变,一下子清醒了。
对了!他被季归褚这个疯子踩断了双腿!
季元忠脸色腾地染起怒色,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
“太子殿下,莫要动弹,要好生静养。”旁边的内侍掐着细细嗓子,急急拦住太子。
“静养?孤再不动弹,季归褚就要把孤杀了!卫兵!卫兵!孤要带卫兵弄死那疯狗。”季元忠无能狂怒。
“太子殿下!”内宦赶紧按住季元忠。
也许太傅没有教导好,才让太子这么喜欢做蠢事。
为何非要得罪季归褚呢,天子都不会得罪季归褚,这太子却总是不怕死地凑上去。
内宦是天子身边的大太监,心里啧啧啧,又见太子不服气,还要挣扎着起身,内宦眼皮抽了抽,太子怎么不明白,人怎么能敌得过罗刹呢?何况,季归褚是一个不怕死的病秧子疯狗。
“季归褚!他这个疯狗!他根本不配有名字!他就是一个疯子!”被内宦拦着,季元忠起不来,他只能骂骂咧咧。
“他的名字是朕起的,太子,你这话是何意?”男人冰冷沉稳的嗓音响起,天子一脸阴沉走进来。
“天、天子、”季元忠一下子蔫了,瑟缩了肩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像看到苍鹰的幼崽。
天子目色沉沉,像是燃起了怒火,“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季归褚他不是朕的孩子吗!”
“没有!天子、父王!我绝无此意!”太子脸色煞白,腿上的疼痛还没来得及让他冒出冷汗,天子这话让他吓得冷汗岑岑。
这顶妄言天子血脉的罪名扣下来。
季元忠吓到晕厥。
他两眼一翻,就要吓晕过去,旁边内宦直接捏住太子的鼻子,一个巴掌,把太子扇醒。
太子脸疼死了,他苍白着脸,“父王,我方才只是气话、我只是不服季归褚,我别无他意。”
闻言,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
与此同时,天子为自己过激的情绪感到一丝后悔。
今日猎场比试结束后,昭国的使者竟到了苍都京城,使者背后的人正是昭国的那位皇后,也就是他宫里那位曾经冠宠六宫的爱妃——季归褚的生母,罗华真。
天子在昭国的明燕学堂选择贵女进行联姻,他遇到华真,就对她一见钟情,华真娇憨天真,天子喜爱万分,很快就将华真娶进了后宫。
因为华真是昭国人,天子宠爱华真,满心都是华真,曾一度为了华真放弃了对昭国的战事,但天子没有想到,华真竟然只是逢场作戏。
当华真潇潇洒洒偷了苍国的机密舆图回到昭国后,天子还有些犹豫,妄想着华真是否是被胁迫,但后来,华真在昭国登基为后,天子彻底心死。
一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派使者来苍国,天子心底扭曲。
天子心情本就不好,太子季元忠又被华真的儿子季归褚打断了双腿......现在天子心中的怒意可以说是一点就炸。
季元忠见天子目色阴沉,他以为天子是在气他口不择言,季元忠赶紧喊冤,“父王,是季归褚加害我,他为了比试的胜利,抢了我的猎物,踩断了我的双腿。”
“太子,你太不懂事了。”天子直接打断季元忠的话。
季元忠:......?
打人的是季归褚,受伤的是他,为何他不懂事?
“太子,朕知道你笨,但没想到你竟笨到此等地步,你竟想在威国人也参加的比试中暗害我苍国的四皇子?”天子语气沉沉,他没有抬高声音,但他毫无起伏的语气对季元忠而言是最可怕的。
天子对太子,当然是生气的。
因为若不是太子针对季归褚提出什么比试,威国人怎会抓住机会挑衅苍国?
天子邀请威国太子来苍国,可不是让威国太子看笑话的!
“我、我还没下手,是季归褚先踩断我的腿的,不、不对!我什么也未做,我是无辜的,这定是季归褚在父王面前的陷害我!”
然而太子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季归褚告状天子,季归褚对天子爱答不理,就算季归褚记恨太子,季归褚那人只会选择自己处理折磨季元忠。
所以,季归褚才懒得将太子的事告诉天子,告诉天子这一切的人是三皇子季文詹。
“陷害?你雇的随从都在朕面前招了。”太子竟搞不清楚告状的人是何人,天子看着太子,深感恨铁不成钢。
“你给朕记住,四皇子没有杀你,就已经不错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好好给朕养腿,除了东宫,哪也别去。”
太子委屈了。
凭什么啊!
什么叫季归褚没有杀他就不错了。
这还是一个爹吗?
另一边,苏娇虞与季归褚在比试结束后就回去了。
因苍国太子被狼扑倒双腿皆断,比试其实是不了了之的,比试的输赢也已经不重要了,威国人讪讪回到驿馆,生怕天子迁怒怪罪下来。
“夫君,阿雪怎么办?”苏娇虞悄悄问季归褚。
季归褚与苏娇虞离开猎场禁苑,阿雪并没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