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觉和纪清坐在车辕之上,背靠着背,抬头仰望灿灿星空。
纪清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了这一路山的点点滴滴,不由问道:“话说,你真的不在考虑谢大家吗?”
“她可是等了你三年了,何必呢。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她,是因为顾村。”
“可如今这件事即将就要结束了,假如能活着回去的话,你真的……”
提到谢雨霏,江不觉的心头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为何每当想起这点时,他的心头便会隐隐作痛。
这也是她迟迟不愿接受谢雨霏姑娘的最重要原因。
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纪清,只得假寐装作没有听到。
……
东郊顾村外,浓稠的黑云外,污水横流,昏黄的泥水不断的涌入顾村,源源不断。
一条条的泥泞污流汇聚成一条江河,咆哮着奔涌至顾村。
而在那翻涌奔腾的黄色浪头之上,有着一叶扁舟漂浮不定,仿佛会随时被打翻。
那叶扁舟内,自成一方天地,一茶案,一张琴,一香炉,一个人。
扁舟内弥漫着四溢的沉香,雾气腾腾,似幻似真,那其中人影在雾气中竟也有些恍恍惚惚,扭扭曲曲,与那雾气融为一体。
“郡主,既已降临,也就进来吧。”
那男人声音倒是儒雅,听起来十分清澈,温婉,而且说不出来的有礼。
就连抱着一肚子怒气的刘渔听了,一时间也觉得舒适无比,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怒气顿消。
“先生可真是好雅兴,浪头弄潮,真不愧是右相眼前的红人,儒家的小圣人。”
那儒雅青年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再缓缓坐下,道:“郡主若是有雅兴听我一曲,在下自是欢迎。”
“但倘若郡主要做逆天之举,陷黎民于水火之中,恕颜求第一个不答应。”
刘渔登时眉头紧皱,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陷黎民于水火之中?尔等怎么不上阵杀敌,斩敌将于马下。”
“反而让我一介小女子承受这悲惨的命运,去承担本不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