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自是以一派不可的作风,将众人的言论给压了下来,可当今陛下近日来多以身体为由不理朝政,赵渊身边的耳目自是已经打听到赵询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
他心里自然乐见其成,直到一次年轻的帝王在寝殿吐血,他便知时机到了。赵渊以叔侄之情请求面见圣上。
寝殿之内空无一人,年轻的帝王侧卧在榻上,形容枯槁,见赵渊前来坐起身子。
只是并非为叔侄叙旧,赵渊上前既没有行礼,也未问候,只是随意便坐在了一旁。
“皇上,是你自己写退位诏书,还是皇叔教你写?”赵渊一脸的得意,看似成竹在胸。
赵询并不在意:“皇叔果然还是咽不下当年那口气。”
这句话犹如击中赵渊的命门:“那年你父皇与本王,他明明什么都比不上本王,不过是仗着他是长子,便承袭了王位,否则这皇位早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那可不尽然!”殿内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赵渊不禁愣了愣。
齐晏一身官袍向赵询行礼:“楚王殿下,可知当年在宫中学的始终是为臣之道,并非先皇本就重视嫡庶之别,而是他料道您本就急功近利!”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涌了上来,禁军早就恭候多时,赵渊也是一瞬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场宫乱很快便被平息,贺璟贺将军带人将楚王叛军收押,城中的谣言很快便被破解,时疫被宫中派来的御医纷纷救治,很快便恢复了一片祥和的景象。
青山绿水之间,一叶扁舟行径,船似是顺嘉陵江而下,船上女子坐在藤椅上,云雾色的袍子点缀其中,那妇人髻梳得恰到好处。
虽是深秋,枯树落叶之间,却并不显悲凉,江面上飘着散落的树叶,秋风瑟瑟中,生出了不少的诗意。
齐晏替赵舒柠倒了一碗热茶,又怕炉上的栗子将赵舒柠的手烫伤,便将那栗子的壳尽数剥去,只留下新鲜的嫩肉。
两人已经距离京城很远,齐晏辞官与赵舒柠自各处游走,之前知她喜欢江南,便已经在那处置了家产,两人待游走过想去的地方,便在江南定居。
想到江上清风,虽是不大,却也是容易将人感染风寒,齐晏将大氅搭在她的身上,赵舒柠用手环着他的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美好。
江南巷坊,一处寡居妇人支起了一处书店,那妇人貌美且才识渊博,令不少男子一见倾心,更有婆子大着胆子想要与她说亲,可都被妇人拒绝。
那妇人独自一人抚养着孩子,孩子虽不大,却在书坊中是出了名的,小小年纪,便才学过人,丝毫不输长他几岁的哥哥。
那谈吐与气量,自是与生俱来的,早就被夸为了神童。可那孩子,却并不骄傲,自是一门心思在学问中,倒让身边的夫子不好意思了。
那孩子的父亲定然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可妇人缄口不言,只说家中经了战乱,只剩下孤儿寡母,在她的凝神中,众人不好再问,怕是又引起了旁人的哀思。
将军府中,操练新军的男人刚刚回府,因不喜欢旁人侍候,因此府中并没有多少人,管家心疼地让人叫了膳食,却得知主人已经出了府中。
不一会,贺璟便已经穿着常服来到城墙上,还是这般的天气,萧瑟中,城中百姓的生活照样如此。今晚是花灯节,曾几多时,有个喜爱穿海棠宫装的姑娘也是如此。
总爱溜出宫中,拿着一手的宫灯到湖边许愿。
他曾经以为自己给她的便是最好的,可是需得是她喜欢的。
上一世,是他的执念,终究让众人落得惨淡的下场,如今,他想试一试,放手可否能给她最终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