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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祁音给他留了一盏油灯,像这样一看就很穷苦的小村子,油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但她却任由他糟蹋,他抱着被子坐着,对着那微微摆动的灯花不知想到什么,枯坐到了天亮。

祁音这一出去整晚都没有回来,虽然她之前是打算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去沉睡的。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解决掉一些麻烦事。她半夜从修炼中醒过来,不过是后山那边又有事情了。

后山山洞那里,她把一些人关禁在那里。那些是原来村子一些中流砥柱的女人,带头为非作歹的那种,她当年想要对村子进行整顿,就是这些人叫嚣着跟她唱反调。比起她这个从天而降的神明,她们是村里人的女儿,妻主,还有母亲。她们在村子里,家里当家做主惯了,哪怕是每天毒打,虐待自己的夫郎,孩子,也不会有人反抗她们。

祁音可以给村民治病,也可以降下天罚警醒她们,可是那些心思早就歪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她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走她们,但恐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毕竟村子里所有人都不会想要一个残酷冷血的神,她也不可能真的把村民都逼到极点起来与她抗争。那些人再坏,也是老人的女儿,小夫郎的妻主和孩子的母亲。

村民祈求她把她们驱出村子作为惩罚,祁音也没有同意。虽然让她们离开,其实也相当于绝了她们的活路。但是难保有一天她们有一天又回来找麻烦。所以她倒是宁可麻烦一点,把她们圈禁起来,让那些村子的人每天去送食养着她们。

后山那个地方,村民管它叫做“训诫堂”。那些顽固不冥的人都关在那里,大人仁慈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不过她们一天不悔改就一天不能得到自由,如果死不悔改就一辈子呆在那里。

人心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些女人从前在家里大呼小叫,拼命折腾家里的人,哪怕他们知道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也不会产生要弄死她的想法。如果有人要弄死那个女人,甚至会对伤害她的人仇视。而现在她们活下来了,村子那些被压迫久了的人渐渐生活好起来了,就会更加主动帮忙把那些女人看管起来。

当然也有那些死心塌地的男人,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跟着女人身边照顾她,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谁来劝都没有用。祁音不会跟这些死脑筋的人多计较,便把他们和女人关在一起。当然他们留在女人身边,大多不会因为共患难就被那群已经不算人的女人善待,迎接他们的是变本加厉的拳打脚踢。

祁音对此只冷眼旁观,要是被打了几次愿意离开的,她就把人放出来。但是大多数却是离不开女人了。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就是她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不过祁音的底线是孩子,只要男人中间有孩子的,要么和孩子一起回到村子去住,如果还是不愿意离开女人的,那么孩子她也不可能留在那些脑子一堆毒思想的人身边。要是怀孕了,也得单独住一间,不能跟女人呆在一起,否则孩子没了,那个男人往后就是单独被囚禁起来的命运。

祁音这会匆匆过去,是山上的那些助她看着“训诫堂”一举一动的生灵给她传来的消息。山洞那边马上要有新生儿出生了,而且血气很重,恐怕有人要有危险了。

祁音脸上冷得好像结了一层霜,她不过一瞬就到了山洞那边。山洞里站了很多人,每个人脸上也都很难看。看到祁音出现,全都垂着头不敢看她。

围起来的临时产房里面传出越来越弱的哀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跪倒在祁音面前:“求大人出手救救我父亲。”

这样的情景祁音见过太多次了,她连进去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而她能做的也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丢给她。少女拿着符纸对着她又磕了一个头,起身匆忙把符纸送到产房里面去。

祁音坐在山洞门口的大石块上,外面的雪花还在往下飘洒,落在她纷飞的发丝上,慢慢把她染成个白头。不过她盘腿坐着,纹丝不动。

在场的人不敢去看她肃穆的表情,纷纷跪下,安静为产房里的人祈祷。他们不敢吱声,谁不知道大人这会出现,定是产房里的人犯了错在自食恶果。

大人最恨那些伤害孩子的人,可总是有人想不通,非要做些傻事啊。

天边泛白的时候,大雪终于停了下来。产房里动静也安静了下来,祁音走进山洞,她身上带着的满身风雪瞬间消失了。早先求她的那个少女抱着个襁褓包起来的婴儿走出去,跪在祁音面前:“大人,这是我弟弟,平安生下来了。”

祁音弯腰要去抱孩子,少女倔强地不肯松手,强忍着眼泪哀求道:“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带走这个孩子,我可以把他养大的。”

屋里祁音给他留了一盏油灯,像这样一看就很穷苦的小村子,油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但她却任由他糟蹋,他抱着被子坐着,对着那微微摆动的灯花不知想到什么,枯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