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给出的回应是,不用找。她们惊讶了半天,外面这么乱,以大人的性子,就算是人要逃跑了,也不会什么都不管,而是让她们找回来先劝着,等世道好了再让人走。
有人大胆听出一个猜想:“陶夫郎是不是被大人带走了?”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带走是什么意思。大人的身体可是还在小神庙里躺着,她是看不见的人,把人带走,得是什么形态的呐。她们相互看了一眼,既然大人说了不用找,那就不用瞎操心了。有大人呢,她肯定会处理好的。
她们的猜测歪倒正着,陶子晔确实是被祁音带走的。确切的说,应该是祁音指引了他出去的方向,陶子晔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村子,跑到外面去。
祁音从来没有想过把陶子晔留在村子里面,这里不该是他该待的地方。虽然他说过他已经家破人亡,家人分崩离散,不过他总有一天也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的。
两人阴差阳错连成夫妻,但祁音却知两人实际并没有多少感情,强行把人留在村子也不是她想干的事情。不过好歹人家喊了那么久的妻主,她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陶子晔从村子出来,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人到了荒野,四面没有遮拦,饶是他胆子再大,半天看不到一点人烟也忍不住害怕。他四处张望,小声问道:“妻主大人,你在吗?”
“在。”一个墨色的字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到熟悉的字迹才松了口气,他咬着唇不想放弃,祁音告诉他附近出现了他身上同种血脉的气息,带着他过来找人。但他没想到这个附近竟然这么远,他又什么都没有带。他走了整整一天了,又累又饿,脚也痛得厉害。外面的风迎面吹来,他忍不住抱着双手瑟瑟发抖。
他是真的走不动了。
现在就是走回去都有些困难。他以为周围只有他自己一个的时候还好,这下有人理他,他便开始觉得委屈。这荒山野岭的,放眼望去,他连个藏身之处都找不着。
祁音沉默了一会,她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她现在就是天,也是地,是这棵树,也是地上这株小草,所有东西都在她的视野之内,她可以感知到一切。她所说的那个出现气息的地方,于她而言确实是极近的距离。不仅这样,陶子晔也是她极近的距离。她愿意的话,从这边到那边,也不过是睁眼闭眼的时间。
但是她又忘了陶子晔同她不同,他是真真在在的人,他走过去那个她认为的很近的地方却是很远很远的距离。其实她已经帮了忙了,路上她悄无声息地就把人换了几个位置,帮他省掉了很多路程。
不过那气息十分薄弱,得等他找过去才行。
陶子晔没等到女人再次有新的动静,以为她又走远了。他咬牙坚持着继续赶路,他总得找到个能住的地方,找点吃的才行。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一没留神差点脚下一滑,身子往后样去摔个四脚朝天。他本以为会摔得很惨,没想到那原地凭空一团看不见的软绵绵的东西把他包裹起来。他人倒下了,又没有完全倒下。
他只觉倒进了一团很软很暖和的东西,他看不见,但是那比他以前闺房里的绣花被子还舒服,就像倒在羽毛堆了,舒服到不想爬起来。他抱着那团“气”,出声问道:“妻主大人,这是你吗?”他终于想起他妻主非同寻常的身份,或许他想错了,她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只不过她不出声而已。
那团“气”慢慢出现了个轮廓,看起来像一团很大的棉花,但是它有温度,他捏了一点在手心看了看,又糊回搂在怀里那堆,一下子融回去了没有半点痕迹,看起来更像是一团云。
那团“气”飘起来,扶着他往前走。不过陶子晔确实走不动了,而且他的肚子在咕咕叫。
那团云慢慢长大,分出一小部分飞出去。陶子晔原来是抱着那团云的,等到它长大了反被它包围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为他挡住了风,甚至隐隐有变薄的样子,没多久就成了个透明的屏障把他护在中间。
陶子晔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没一会之前出走的那一小团云回来了。它把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丢在他面前,陶子晔眼睛一亮站起来,忙抓住那兔子生怕它跑了。
不过他吃过的肉都是处理好了的,哪里有亲手料理过活物。这个祁音控着那云把兔子弄死,不过剥皮做肉这些就得他自己来。陶子晔拿着个小刀子对着兔子比划了几下,还是肚子饿占了上风狠心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