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斩应了一声,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他眼见着他家王爷和王妃感情日笃,可是那天他把赵子衿从骨邑接回来之后,宋祁玉似乎一连几日,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王爷,那您要不要过去一趟?”
宋祁玉瞥了他一眼,眉头蹙得更紧。
“不去。”他坐于案前,目光沉沉地落在晋阳城的布防图上,说,“阿七,没几天了。你知道我心中唯一所图,至于其他的,儿女情长也好,夫妻伦常也罢,本王向来不稀罕。”
宋祁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贯的清冷,可眼底却是无尽的空虚。他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压着,他不由沉重地叹了气。
他坐于案前许久,目光圈在某一处,一言不发地想着一些事,整个人显得无比沉寂落寞。
半晌,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字。
高斩从未见他如此神色,他在一旁磨墨,看见宋祁玉所写的文字,惊得睁大了眼睛。
宋祁玉有点心绪不宁,写下之后又揉掉重新再写,如此反复,没多久,地上已经丢了一堆的纸。
许久,他才将短短的一封不到百字的和离书写完。
“王爷,您当真打算这么做?”
“你送去给她。”
“王爷——”高斩有点担心他,问,“您为何突然这么做?”
“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
宋祁玉的眼底沉了几分,抓起身旁的剑,便走了出去。
高斩知道宋祁玉决心这么做,断了一切念想,是为了给赵子衿一条生路。
可是眼下大局尽在掌控之中,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