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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手里还有一份女子的路引和户籍,只要她拿着这些混出宫去,自然天高皇帝远,从此逍遥自在,什么宫变,什么易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可她想到这些却没有欣喜,心口只是闷闷的,毕竟朱辞远待她还是很好的,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怀恩想着便纠结万分,最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晚上也入不了眠。

她这才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能眼睁睁看着朱辞远死!出宫的事可以缓缓,若真是有政变届时宫中大乱,总有办法逃出去的,可是她不能这般忘恩负义,否则只怕余生都要良心难安了。

只是究竟要怎么才能提醒倒朱辞远呢,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还不能让朱承昭察觉自己的叛变……

怀恩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递到朱承昭面前:“世子爷你说,令英传过来的消息真的是真的吗,那小丫头对三皇子殿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这消息错误,咱们这一番岂不是适得其反。”

朱承昭低头,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上面印出他清晰的面容,他低目看着,那眉眼像极了他的父王,“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他用那瓷匙在碗中搅动了下,那面容这才破碎了起来:“错不了,从我第一次到丫头,就知道,她和那朱辞远总是个难解难分的。”

第二日夜里,怀恩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去找了朱辞远,朱辞远她进来,便招了招手,一凑近便她面庞有些红,额上汗津津的,他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有些嗔怪道:“不是说了这几日形势不好,不是不让你乱跑吗,怎么就是不听。”

怀恩却蹙紧了眉头,拉住他替自己拭汗的手,脸色严肃了起来:“殿下,奴才有要事要同您说。”

她说完,跑去将门窗都闭合,左瞧瞧,右瞧瞧,确信无人才低声在朱辞远耳边小声说道:“殿下,就在方才有个小太监经过奴才身边时,往奴才袖中塞了这个。”

她说着将怀中的那块残布掏了出来,递给朱辞远,朱辞远原本她这副正经的小模样,还有些想笑,可在仔细端详了这块布以及布上写的字后,他眉头便锁了起来。

布料并不难辨认,这是太监的内官服饰,然而满宫中能用这一款式的,却只有皇帝身边的杨英一人而已,然而在这块布上写着一个字,是用血水写成的,分明是一个“囚”字。

“那个小太监呢?”

怀恩摇了摇头,“奴才再抬头看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奴才却觉得此事蹊跷,况且是在这么个时候。”

朱辞远低头看着这块残布,他摸索着面料,觉得没有认错的可能。

杨英这些天一直被锁在乾清宫,他和诸位大臣多次想要联系他,奈何乾清宫的守卫极其森严,半点儿消息也看不出,如今看来只怕也是不好了。

朱辞远起了身,边更衣边同怀恩说道:“你在端本宫里等我回来,哪也不许去。”

怀恩点了点头。朱辞远走后这才松了口气。她今日突然想起之前殿下曾拉拢过杨英,倒是借他的名头最好。至于那布,自然是托了人从浣衣局中取的,太监的衣服都在那儿洗。如今风声鹤唳,一个语焉不详的“囚”字,足够了。

在京城中一家并不起眼的戏楼里,台上的角儿涂着厚重的脂粉,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拜月亭,角落处的一方包间内,却聚集着几位朝中众臣。

刑部尚书言若海一拱手:“阁老,别再拖了,迟则生变。还是听那刘御史的,咱们一起上奏,让陛下封秦王殿下为太子,如今这个状况,咱们总要扔个石子儿进去,看看乾清宫的状况,若陛下真是被那些乱臣贼子封在了宫里,奏折只怕就会被留中不发,若咱们再耽搁了,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徐正龄到底沉着些,他看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只是沉默不语,这却看得严若海更加心急火燎。

“阁老都什么时候了,迟则生变,眼下还讲什么伤不伤及父子情分,事情过去了再向陛下阐明情况不迟,我们又不是真的要逼陛下封秦王殿下为太子!”

徐首辅转头看了一圈,大家面色焦灼,似都是这么个意思。他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于是连夜里呈的奏折递上,只是一直到第二天晚间,宫中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日徐首辅正在家中草草用了几口晚膳,便深思着下一步该如何布局。

却正在此时有家丁上前禀报,秦王殿下来了,还是微服到访。徐正龄蹙了眉头,让他赶忙将人迎进来,这个他亲手带大的皇子,这些年他在他心里,他是当亲孙儿疼的。只是自从他生母死后,倒因此事,他对自己生了隔阂,当时终究是操之过急了。

可是这些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手里还有一份女子的路引和户籍,只要她拿着这些混出宫去,自然天高皇帝远,从此逍遥自在,什么宫变,什么易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可她想到这些却没有欣喜,心口只是闷闷的,毕竟朱辞远待她还是很好的,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怀恩想着便纠结万分,最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晚上也入不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