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

朱辞远摇了摇头, 解了身上的披风, 走到了案后看了眼,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看着那盆已凌乱不堪的金钱草,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她在气什么, 所以难得的, 他看这些狼藉时, 有点欣赏的意味在里面。他唤她:“怀恩。”

怀恩却转了个方向,扭过头来也不理他。他只得从案后走到了她身边, 将她搂进了怀里,气的捏了捏她的脸。眉眼俱笑,带着明知故问的语气:

“我又是哪里得罪了你?”

怀恩气的抓了把棋子儿往他身上扔,酸不溜秋的语气:“你自是不知道的,只管和那薛小娘子花前月下,哪里还管我这个奴才!还是戏词里唱的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恨那郎心似天冷如冰!”

朱辞远却忍不住往她叭叭的小嘴上啄了下,眼中是化不开的笑:“也不知当时是谁要当那月老给我牵红线,如今倒当起了小醋缸。”

怀恩气的叉腰,“谁吃醋了!”

朱辞远见她炸起毛来,不敢惹她,只得顺着毛哄道:“好好好,是我胡乱说的。我见那薛小姐是奉皇祖母的令来的,不好不见,只是也与她说清楚了,让她早日寻个佳婿嫁了。皇祖母那边我也是去说这事儿的,往后不会再给我乱牵什么红线的。”

怀恩有些不信,环胸斜着眼看他,“怎么说的?”

“我便说有了心仪的女子,只是年纪尚小,还要教养上几年。还说她性子顽劣啊,若是此时接到宫里,只怕要掀翻了天。”

怀恩听他越说越没谱,知道他这是在逗自己,气得直拧他。

拧得手上没力气了,她就往朱辞远双膝一枕,翘起二郎腿道:“你可别糊弄我。那太后肯定要冲你语重心长的道,远儿呀,” 怀恩学着太后说话的语气,“远儿呀,既然她还小。那这些年,哀家便给你挑几个可心人放在身边儿,也好伺候你,为皇家开枝散叶。” 她说完,朝他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呀,远儿。”

朱辞远见她这副乖张的小模样,气得把人一翻,把人搁在膝头,往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他笑骂:“无法无天了你,远儿也是你叫的。”

他哪里会拍疼呢,怀恩只胡乱蹬着腿儿咯咯的笑:

“远儿呀,远儿呀,我就是叫,你能奈我何!”

可是她还没嘚瑟够,就天旋地转被人扔在了床上。她一抬眼,见朱辞远正解着腰带,似笑非笑的,语气还有些咬牙切齿:

“你想知道我能奈你何,我这便告诉你。倒正好提起这一茬,咱们算算旧账。听说你当初五十两便肯将贵女的小像引荐给我,二百两银子,便引我与贵女相遇。百两黄金,听说你便赠包媚药促成好事。我说的可对?怀恩公公,你好大的能耐啊。”

他说话间腰带已解了下来,扔到了一旁。怀恩瑟缩着躲进了被窝里。

从那个雨夜之后,大概是朱辞远为徐正龄守孝,虽平日里有所缠绵,却一年里再没做过那事。如今他竟要卷土重来,且瞧着还有更得寸进尺的意味。想想那一夜腰要断了的滋味,她说起话来便有些结巴。

“殿、殿下,你听我解释!”

朱辞远此时已脱得只剩下了中衣,哪里还肯听她解释。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可怜巴巴的,他倾身压过去。如今倒也只剩这么个两相得宜的法子,能让她怕些了。

怀恩呜咽着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乖乖引颈受戮。估计还是长久未通达了,他进来的时候,还是有撕裂般的痛楚。

怀恩吸了吸鼻子,一口咬在他肩头上。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总是好说话的,可一到了床上便截然相反了。可她的啃咬换来了更加激烈的挞-伐。

怀恩觉得此时的自己便如江上一支解了锚的孤舟,风吹雨打,皆是君恩雨露,东飘西摇,皆是那风和雨说了算。她只能乖乖的承受着,顺从着,在江浪汹涌的晃悠中得一丝趣味。

她气得很了,又想拿指甲去掐进他腰上的肉里。这突然想起来朱辞远前几日便拿了小剪刀替她修剪过了。原来那时便已经计划好了,真是个混蛋。

半夜里,朱辞远听到动静,不禁睁开眼,原来是那小丫头又踢被子了。他撑起身子,看着她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心满意足的笑了。给她将被子盖上,见她即便在睡梦中仍嘟着红彤彤的小嘴儿,皱着眉头,带着娇嗔的意味,只怕是真恼了自己,明日还是得早些想个办法哄哄。他想着便心满意足的躺下了。

今夜的夏风格外的清爽,透过半开的窗吹进来,吹拂在帐顶的香球上。叮叮的,里头的小舌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香甜的馨香溢出来,入了彼此的梦里。

朱辞远摇了摇头, 解了身上的披风, 走到了案后看了眼,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