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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倒难得好脾气的任老三红着眼眶捶了自己两拳。三年不见,三人却没有半点疏离。怀恩要一大坛子酒,三人捧着海碗喝了起来。

酒一入肚,话匣子便打开了。怀恩已醉眼朦胧,小脑袋枕在胳膊上,讲这三年来她的所见所闻,当然还是吹牛的成分居多。讲她如何叱咤商场和金山银山,如何逍遥自逸,又是如何的偎红倚翠。两人听了也跟着咯咯的笑,酒意上头,老二举了手:

“老大,分俺两间宅子。”

怀恩一拍桌面:“好!”

老三也举了手:“分俺一间酒楼。”

怀恩笑得岔了气儿,拿筷子敲着瓷碗:“好!”

三人这般乐呵呵的说着,灌了满肚子酒。老三首先撑不住,倒在桌上便呼呼大睡起来,呼噜打的震天响。老二低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打了个酒嗝,跟怀恩碰了个杯。

“老大你真的打算留下来了?我以为以你的脾性,定是要连夜卷了铺盖跑回临安的。”

他灌了一口酒,脸颊烧的嫣红嫣红的。这些年老二也成熟了很多,自从怀恩跳河之事之后,当年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了些。

怀恩此时已喝的有些上头,一躺便躺到了炕上,仰着头看着粉白的天蓬:

“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不想再折腾了。瞧瞧从前的我,就像个小孩子。见了桌那头的菜好吃,便抓着桌布伸长了筷子想要去夹。却总也不小心将这布一扯,满桌的美酒佳肴摔了个粉碎,落得一身狼狈。殿下这个人,你不知道他,他想要做的事,总有法子的。我又何必像往日里那般尖利做派,最后终究伤人伤己。”

说着,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饱嗝,感叹似真言:

“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呀,就应该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停下来。太近了,容易伤人也容易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