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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鸣谦虽不常见江浮清,但是常以神识扫过他的房间,此刻发觉有异,连忙赶了过来,那场景却让人气血翻涌,火冒三丈。当即想也没想,便一掌打去,那人立刻被一阵劲风掀翻,在地上滚了一遭,还待求饶。商鸣谦手掌一翻,雁随剑破空一划,当场血溅三尺。

连忙近到江浮清身前去,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灵力徐徐输送,安抚道:“没事了。别怕。”见他此番神貌,应该是身为鼎炉体质,离开自己太久,而引发的反应。他一时疏忽,没成想这么快就发作了,寻便典籍,也没有找到解除血契的方法。想罢,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等待血迹渗出,又递进了江浮清的口中。

江浮清瞬间被那带着雪松味道的血气所吸引,一口将他的手指咬住就吮吸起来,食之如饴,瞳孔中的圆形血契印记忽明忽灭,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须臾,江浮清总算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商鸣谦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怔愣,终于松了口,才发觉自己手掌上染了血迹,伸手一抹,唇上也印着些许殷红。

商鸣谦看他愣神,一副精神恍惚之态,想是他受到过度惊吓,伸臂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脸颊蹭着他的鬓发,就这般静静与他呆坐了一会儿。

江浮清惊愣了一会儿,忽而反应了过来。发觉商鸣谦正抱着他,方才的画面一闪而过,又联想到了不久前新婚之夜的场景,一时毛骨悚然,好似身上有毛虫爬过,恶心至极,眼中霎时水意涌现,胃中翻江倒海,手忙脚乱地推开商鸣谦,侧头干呕起来。

商鸣谦一时愕然,连忙要去给他诊脉。江浮清却在他碰到自己手腕的一瞬间,把手缩了回去,像是被火舌烫着一般。江浮清低着头,不住干呕着,却又吐不出什么。

商鸣谦着急,也不管他如何推拒,拉过他的手腕就诊起脉来,又用神识将他全身扫过,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有些气虚体乏,一时想不明白。可江浮清却发起狠来,不住地想把手腕从他的手心里抽开,就快哭出声,一边又干呕着。

商鸣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江浮清并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只是厌恶自己的触碰罢了。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便也只好放开了他,离他远了一些。

江浮清怕得不行,身体逐渐蜷缩到了桌子下,惊恐的看着四周。

商鸣谦又后退一步,蹙起了眉头,心中闷得发慌,好像被什么赌着了似的,不上不下。虽然如此,也不放心江浮清一个人呆着。

于是便在他看不见屏风后坐定,也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默默陪着他。转眼已是夜深,江浮清还是躲在桌子下面不出来,也未曾动,不吃不喝。商鸣谦也不敢强行把他拖出来,又怕他照凉,只要运起灵力,将屋子弄得十分温暖。

江浮清只是在桌子下呆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想离开桌下,仿佛外面都是不可预知的危险,空荡荡的,只有呆在这方寸之地,才稍显安心。

第二十三章 心头血

其实商鸣谦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料想做了就是做了,即便不记得,也不能推卸责任。因此只是默默承受一切,承受那些他丝毫不知缘由的厌恶和敌意。如果他没有那种病就好了,周围的人也不会受伤。

每每从失忆后醒来,都会酿成大错。

只是他身为家主,若是被人知道患有这种病,怕是难以服众,如今商家虽然是他主事,但几个长老,甚至那个岳管家并不怎么服他,定然会借机生事,只怕更令他举步维艰。如此一来,只好秘密寻访名医。

灵枢谷以医药出名,以灵丹妙药入修行,神医倍出,只是谷中人多深居简出,不理世事,外间又有阵法加固,隐藏踪迹,很难找到入口,灵枢谷门徒可遇而不可求。上次出门除了斩杀凶兽,也是为了寻医。只可惜医没寻到,又犯病了,还把江浮清绑上了。

他神识扫过江浮清,发觉江浮清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继续发抖了,便也稍稍放下了心。房间里的尸体早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他便找来商岳山和其他几个管事的,杀鸡儆猴,放下狠话来,若是谁再敢对江浮清不敬,休怪他不客气。

那商岳山看见地上的小厮尸体,还是有几分发怵,蹙起眉头,目光沉了沉。其他的管事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抖如筛糠,连连点头答应,表示一定会尽心侍候。商鸣谦又找了几个心腹,暗中保护。这才敢离开江浮清的房间。

江浮清侧翻在地上,艰难喘息起来,一阵晕眩,瘫坐在地上。只隐约看到那个人仰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狰狞的剑口,还在汩汩往外渗血,人却已经死透了,没有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