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霁斟了一碗茶水,将茶水推给江浮清,微笑,摇头,说:“不过是些普通孩童常见之事,也没有什么值得谈说的。”
江浮清若有所思,这一点上,白初霁和商鸣谦倒是出奇的一致,江浮清也有些犹豫了,兴许是他想多了。商鸣谦这般天选之人,修为、天赋都是出奇的高,自小显现,又哪里会吃苦呢?
江浮清试探问:“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些许的不正常?”
江浮清自然指的是他双重人格的事情,白初霁却是想到他心情不好就会做饭排解压力的事,料想一个家族掌权人,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竟然对厨房琐事甘之如饴,便也算得上有些不寻常。
白初霁沉默片刻,说,“倒是有些蹊跷。”
江浮清点头,说:“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初霁思索一阵,随后淡然一笑,半开玩笑地说:“莫不是上次他同我剖白心意,我久而未答,他心中颇受打击,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如此一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江浮清细一想,难道真是因为和白初霁表白失败了,才备受打击,便将自己的心意隐藏起来,不再表露,久而久之,便生出了心病,分裂出了其他人格?所以他才不愿见到白初霁,也对白初霁冷语相向。有些过往,埋藏在心里,触之极痛,念之即伤。
他正想着,白初霁端详起他来,笑道:“突然发现你我眉宇间有些相像呢,倒是巧了。”
江浮清一时怔愣,白初霁虽说得轻松,但却在他心中引起轩然大波。早前就听人说过,是因为同白初霁长得像,才被商鸣谦带回来的。一时竟分不清楚,商鸣谦对他好,是因为他长得像白初霁,作为白初霁的替代品,还是真心实意的对他江浮清好?
江浮清有些出神,他本就不善于处理感情问题,一时烦躁无比,见从白初霁这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因此也便告辞离去。他走时若有所思,脚步虚浮,也没看路。
等到江浮清走后,一人从白初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商岳山。商岳山定定看着江浮清离开的方向,戏谑一笑,随后从背后一把搂住白初霁的腰,亲密地在白初霁的发鬓吻了吻,低声道:“你可真是心机叵测。”
白初霁笑出声,随后又收敛了神色,眸中恨意乍现,恶狠狠地说:“商鸣谦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兴。”那言辞间的毒辣,让人遍体生寒。
江浮清已然走远,并没有听到这些话。
他回到房中,心里想着白初霁的话,又联想起了近日商鸣谦的言行,有没有可能,商鸣谦说自己记不得从前的事情,是在说谎呢?
江浮清越想便越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也不再想了,只想离那些乱麻一样的思绪远一点,专心的看起了医书来。如此一来,也鲜少去找商鸣谦了。商鸣谦见江浮清似乎不像往日一般粘人了,有些担心他的出了什么事。
商鸣谦已经严令禁止不许无关人等出入后山,也派有守卫严守禁地,江浮清不应能进入后山才是。商岳山此人,虽然怀有二心,但一时也无法将他撤职。一来他是前任家主亲自推举,若是撤下他,只怕惹人非议;二来他又与几个长老暗中勾结,共谋互利,在商家操持百年,牵扯入深;三来他虽有权,但为人精明谨慎,面上从未有过不当言辞,不好抓他的把柄。因此要处置他,还需要些时间。
近百年来,渐渐将他手中的实权,分散到心腹手中,不器阁也做了安排,只要将那几个长老架空,这商岳山只怕也应黔驴技穷。不妙的是,温水煮青蛙,却被青蛙所察。商岳山便更加小心谨慎起来,藏头藏尾。
“浮清?”商鸣谦轻轻扣了扣门,唤了一声。
江浮清听见是商鸣谦的声音,本来该满心欢喜,但是却又止住了念头。商鸣谦患有心病,恐怕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此刻说得动听,说不定转头便忘了。问他从前的事情,也完全记不清楚,可说起白初霁,又是一番敌意,不许自己去见他。这前后矛盾,委实说不清楚。
江浮清还是打开了房门,走到商鸣谦跟前来,问商鸣谦:“你是真的记不得从前的事了吗?”
商鸣谦点头,后又蹙起眉头,问:“何故有此一问?”
江浮清又问:“那你为何不让我去见白初霁?”
商鸣谦犹豫了一会儿,只是含糊不清地说:“府中势力盘根错节,你若是去见他,恐怕生出不测。”
江浮清奇怪,说:“你们不是发小吗?”
商鸣谦解释,说:“但从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发觉他与府中某些人勾结颇深。”
白初霁斟了一碗茶水,将茶水推给江浮清,微笑,摇头,说:“不过是些普通孩童常见之事,也没有什么值得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