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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正说着话,忽而见到一个穿着深蓝衣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脚步虚浮,皮肤苍白,眼下还有淡淡青影,唇上干裂,没有丝毫血色,一手捂住腹部,看上去极为痛苦。他慢慢从门扉处走过来,对二人抱拳道:“在下特来求医,不知哪位是江大夫?”

江浮清看他这模样病得不轻,连忙起身上前,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拉过他的手腕诊脉。那人侧过头咳嗽了几声,表情狰狞痛苦,不住几声哀嚎。

商鸣谦坐在一旁,蹙眉道,“吵死了。让他快走。”他不耐烦,满脸厌恶。

江浮清发觉这个红色人格几乎没有同理心,对别人的痛苦,甚至自己的痛苦都视而不见。只对江浮清展现过几分共情。对待其他人,便像是他所说的,不过是沙砾介子,枯草烂石,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我的病人,岂容你置喙?”江浮清早先就被他赶走了好几个病人,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拦在那病人跟前,不让商鸣谦靠近。

那病人感激涕零,断断续续道:“在下寻访灵枢谷未果,得一位姓柳的先生指点,来这处求医。听闻江先生宅心仁厚,还请先生救命。”

江浮清点点头,道:“你不必惊慌,我一定尽心竭力。”这般说来,这个人就一定是柳不嗔引来的,想必他自己瞧过,已有了主意,此刻故意让这病人来此处求医,是为了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江浮清自然不能辜负他一番苦心,因此也尽心看起诊来。

这个病人也是个修士,名叫时毅,与一凶兽大战时被酸液腐蚀,疼痛难忍。江浮清先给他重新消毒包扎了一番。

这几日江浮清一心扑在治病上,也就无暇顾及商鸣谦了。商鸣谦经常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回来,要江浮清给他包扎伤口。江浮清给他包扎好了,他没过多久又与人大动干戈,导致伤口开裂,于是只得给他重新包扎,如此反反复复,他身上是小伤不断,总是弄得血淋淋的。

江浮清对药剂的分量和有几味药的用途还不太了解,按照医术上的做了,却又怕不起作用,或让病人的情况更加恶化,正在犹豫,准备自己以身试毒。却被路过的商鸣谦一把夺过了药碗一饮而尽。江浮清来不及阻止,等到抢过药碗,他已经喝了一大半。江浮清又急又气,怒骂,“你嫌命长呀,胡乱喝什么药?”

商鸣谦却说:“那你这小身板胡乱吃什么药?我可比你的体质强多了。”江浮清还要再和他争辩,但商鸣谦忽然捂住心口,说他不舒服,心口疼。江浮清以为是药性出了差错,连忙拉过他的手腕儿把脉检查。商鸣谦却一把抱住他,死不撒手。江浮清反应过来,知他在犯浑,无奈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商鸣谦吃痛,便也放开了他。江浮清又倒腾药材去了。

这几日商鸣谦早出晚归,有的时候根本晚上就不回来。江浮清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儿,怕他背着自己搞事,于是趁着去镇上买药材的功夫,向几个捕快打听,最近越州城里有没有什么怪事。几个捕快说还真有怪事,江浮清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竖起耳朵来听。

捕快说最近有个修为极高的修士,在越州城里到处接悬赏,什么荒村闹鬼,僵尸大闹灵堂,凶兽为祸,魔教作恶,他全都管,所到之处,一切妖邪都化为灰烬。替官府解决了许多祸患,令人敬佩万分。那捕快说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

江浮清狐疑问:“这个人是不是姓商?”

捕快道:“你怎么知道?”

另一个捕快也提刀赶来,说:“商家家主商鸣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

江浮清转身回家,心道这红色人格怎么做起好人好事了?不太对劲儿。回到家中,还是没有见到商鸣谦的身影,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商鸣谦才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油纸包的烧鸡,对江浮清说:“你要吃什么?我每日都给你带回来。如何?”

江浮清接过他手里的烧鸡,仔细一看他又是满身血污,脸颊上似乎还沾染着几滴血迹,也不知是谁的。他本就穿的红衣,血痕不明显,但江浮清还是闻得到他身上的雪松味道。江浮清拉过他,让他坐下,有些气恼,“你怎么又搞成这副样子?”

商鸣谦弯唇一笑,一手撑住头,说:“我的小鼎炉,心疼我呀?”

江浮清松开他的手腕,恼怒道,“我怕你死在外头,没人给你收尸!”商鸣谦别过头去,猛烈的咳嗽起来,蹙起眉头,似乎极为痛苦。江浮清也没理他,他总说白色人格爱装柔弱博取同情,他自己倒更甚。短短几天,已经被他抓包了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