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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浮清回忆了一阵,那药他自己的也喝过,商鸣谦也喝过,就算没效,也不应该能吃死人。江浮清当即怀疑是不是这个时毅自己误食了其他东西,导致病情加重。于是便慢慢站起来,揉了揉手腕儿,说:“你让我再把把脉。”

时毅却又推了他一把,“你这庸医!我今日就要你偿命!”说罢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朝着江浮清刺去。江浮清心下大惊,连忙就要闪开,身体却不如习武之人灵活,眼见剑尖就要递到脖子上。此时却一把被人揽住了腰,一个旋转,跳开数十步。江浮清抬头,看见是商鸣谦,商鸣谦还没有走远。

风声萧索,江浮清脖子一凉,头发被削断了一缕,飘落空中。商鸣谦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幸好没有立即离开,不然怕是抱憾终身。随后放下江浮清,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持剑挡在身前,剑锋却未出鞘。商鸣谦冷声道:“有话好说,何必舞刀弄枪。”

时毅此前在这里见过商鸣谦,心知他不好惹,自己决计打不过他,环顾四周,看到那边还站着一个玄衣人,修为也不低。想罢便决定先行离开,回头再找江浮清算账。

他溜得快,却不如商鸣谦的法术快。一道金光结界立即竖立在时毅面前,很快将整个院落包裹起来,密不透风。眼见飞天无路,遁地无门,时毅重又举起剑来,一不做二不休,叫嚣道:“你们欺人太甚!好呀!今天就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说罢,就飞身朝着商鸣谦攻来。

商鸣谦单手与他过了几招,连步子都没挪一下,就劈手打落了他手里的剑,铁剑落地,发出一声“铿”响。时毅后退一步,踉跄着站不稳,还指着商鸣谦和江浮清骂骂咧咧。江浮清仗着有商鸣谦撑腰,上前一步,对他道:“看你面色发黄,唇无血色,舌苔白腻,眼干眼红,显然是肝脉受损。你服药多日,昨晚偶发急症,此前并无异样。定是你昨日另服了什么东西。你若是愿意,不妨近前来,我再与你诊一回脉。”

时毅将信将疑,朝他走进了一步,不放心地伸出了手腕儿。江浮清拉过他的手腕搭脉,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道:“此脉象端直而长,指下挺然,脉弦而滑。双眼迷离,目光散乱,提剑之时食指与拇指无力。你昨夜可是饮酒了?”

时毅点点头,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江浮清无奈道:“服药期间不可饮酒,我早与你说过。昨日算你命大。”江浮清走到书房,去屋子里取了纸砚,又给他开了一个方子,让他自己去镇上的铺子抓药,又叮嘱道:“病愈之前不可饮酒,病好之后也尽量不要喝。酒精损害中枢神经系统,引起记忆力与注意力下降、精神亢奋以及平衡功能失调。长此以往,五脏六腑具损。”

“有这么严重?”时毅不太相信。

江浮清也不再多说,淡淡道:“言尽于此,你若是不信,尽可喝个烂醉。只是不要来找我闹事就好。”

时毅接过他手里的方子,又看了江浮清等人几眼,转身离开了。商鸣谦看他不再闹事,便也撤下结界,放任他离去。

经此一遭,商鸣谦更加不放心江浮清独自在这里居住,这次是平安解决了,只怕下次遇见个更难缠的。但江浮清是铁了心的不回灵州,商鸣谦便决定再在这里留些日子,让几个长老与他传音,或者有什么急事,直接到越州来向他禀报。

商子文好说歹说,但商鸣谦只言,不能让江浮清独自留在此处。江浮清却劝了他好久,叫他自己回去。但商鸣谦不肯,只怕再遇如此险境,到时候追悔莫及。一时僵持不下,商子文便说:“不若从灵州调些人马过来保护夫人的安全?”

商鸣谦虽然点头,但毕竟还是不放心。

江浮清哪里受得了一群人没日没夜地盯着自己,早在灵州就受够了,走哪儿都有弟子门人跟着,实在拘束得不行。如今在越州好不容易清净了大半年,却又要被他们缠上,那和在灵州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江浮清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一生行善积德,遵纪守法,应该是不那么容易出纰漏的。刚才那是特殊情况。你们放心回去吧,不用管我。”

见他百般推拒,商鸣谦颇为无奈,此前已做了让步,现在却分毫不让了,握住他的手,道:“不要胡闹。”

江浮清还要再说。商子文也劝道,“家主也是为了夫人你好,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他们左一句又一句,江浮清听得厌烦,索性也不说了,转头回了卧室里,关上了房门,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见他妥协,商鸣谦便亲自点名调遣了几个信得过的弟子门人过来。

江浮清回忆了一阵,那药他自己的也喝过,商鸣谦也喝过,就算没效,也不应该能吃死人。江浮清当即怀疑是不是这个时毅自己误食了其他东西,导致病情加重。于是便慢慢站起来,揉了揉手腕儿,说:“你让我再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