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这里,酒足宴饱,胆战心惊的好戏也看了几场,宴会到这里也步入了尾声,最终以明正帝对郁珩功绩的再次肯定并表彰之下结束。
宾客退散,各自打道回府,从景和门涌出,与同行的大人寒暄几句之后,纷纷坐上停在宫门外在意等候多时的马车,随着声声马夫的驾吁声消失在长夜尽头。
凌家的马车掺在其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闷哼的声响,让车内人话语声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虞岁桉不过略微走下神儿,便错过了她爹刚才说的话。
“什么?”虞岁桉正了正心神,将飘远思绪收回:“方才街上声音太吵,有些听不真切。”
她像是怕国公爷不信,欲盖弥彰般又多解释一句,不过好在此刻大家的心神都还停落在方才的晚宴之上,对于虞岁桉这种反常的行为并未过多在意。
“岁桉,你今日做的很好。”凌睿现在想起刚才的情况都只觉心惊,在皇上出现不和情理如履薄冰的状况下,饶是他在刚才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都脊背发凉,一时间理不出个解决头绪。
他因年老而略浑浊的眼睛落在虞岁桉的身上,其中的欣慰被隐匿在阴影之中,同时心中升起一丝酸涩。
眼前人面容精致,肌肤腻白,此时垂着眸认真的听他讲话,是乖巧温心,但仔细看还是能从眉眼中瞧出丝丝疲态,从凉州一路奔波到今日,即使路上他考虑到她身体走的并不快,但毕竟周折。
今日一归家便又马不停蹄的进了宫赴宴,任谁都是疲累。
凌睿看着眼前被自己宠了十数年的女儿,从前只觉得她还是孩子心性,此时再看才豁然惊觉被自己呵护着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也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车轮声渐息,拉开车帘之后是如练月色,霜白的照耀着散满了眼前的楼阁台榭。
虞岁桉被秋水扶着从马车之上落地,在门前接应的侍从早已等候多时,她跨过门槛进入府内,期间被赵姨和国公爷两人来回叮嘱了好几遭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她满嘴应下,本身她今日就已经够疲累的,便是她阿爹和赵姨不说,她都是动都不想动。
不过身体越虽累,此刻的心神倒是比往常要更清醒些,好些事情不停在虞岁桉脑中打转。
从大门往她院落走的小路别致,一路上种满各色艳花争奇斗艳,月光下草木葳蕤,瞧着甚是喜人。她迈着不甚轻快的步调沉默走在其上,火红的裙摆在青石小路上荡漾出红波,此时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快要到青黛院时,一直领走在人前的虞岁桉骤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秋水不解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家小姐一副若有所思的征愣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