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无相竟然在笑。
救命,你一个昏厥的人为什么要唇角带着凉薄笑意!
平心而论,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上带着毫无温度,甚至莫名惊悚的弧度,都会感到害怕。
谷粒也怕了。
于是她一脱手,把念无相丢了出去。
原本倚在胸口的少艾,就这么毫无预兆倒在了沙土砾石堆里,发冠散乱,衣带微偏,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识海之内,念无相却冷淡至极地挑衅:“哦?原来谷施主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衲僧悔了。”
谷粒痛心疾首。
伤在无相身,痛在本尊心,那毕竟是她的身体啊。
于是她大方地没有在意和尚的语气,难得温柔道:“怎么好好的就悔了,何时而悔?或许……”
我可以帮你。
这四个字没机会出口了。
因为念无相温柔浅笑着打断了发言:“自然是悔了,不该心软,信守承诺保你毫发无伤。”
念无相一面平静至极地自我披露,一面缓缓从沙地上睁开双眸,轻身飞起。
发丝沾上了沙土,便捏了个诀清理干净,他站在那里,衣冠虽不正,人却极为夺目,右手大袖一甩,戒刀震颤发出嗡鸣,重归于掌心。
谷粒瞧这架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佛子这说的什么话,见外了。”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前一夜,确认暂时无法回到自己身体时,她曾给念无相立下个一二三。
她说什么来着?苟住小命,防止磕碰,还不能抹了鹤鸣山的面子。
然后,这和尚不仅好好践行了,就连她神魂所在都不让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