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过得太如意,也有千般酸言酸雨伺候。

一向淡然的佛子在论道时,都未觉得如此困难。

保险起见,他识海传音谷粒:“我可以说愿意吗?”

谷粒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愿意就愿意呗,还得暗戳戳征询她的意见,于是嗤笑一声:“念无相,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念无相答:“我以前是何种样子,你似乎很了解。”

谷粒顺着话随意:“不就是囚笼嘛?”

念无相脑中却想的是八年前,不,比那更早一些,谷粒天师道才能初显,小姑娘一身傲骨,屡次惊艳仙门之时。

他开口,说的却是反话:“你不会害怕吗?会觉得,那样很恶心吗?”

他手藏在袖中轻微颤抖,似乎问过之后心生悔意,想要逃避这问题的答案,将头扭向另一侧,固执地不去看谷粒。

念无相想起初次见她,他叹这世间果真还残存着她的一缕神魂,叹苍天不负执念,终归是被他寻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远远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守着小姑娘每一次惊艳各方时的笑容,盼着她下山,又重新捡起无相禅,只为了能够悄无声息潜入鹤鸣山护山大阵之内,有些病态地看着他的心头至宝。

念无相知道自己是病的。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谷粒并不知道和尚胸中千般沟壑,藏了多年,却只敢借着前世,借着所谓的心魔之名,小心翼翼问她。

谷粒眯着眼,琢磨起在那幻境中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随后不知想到什么,肉粉色从后脖子一路蹿上耳根子。

大约是念无相这本身皮厚,才没能上升到脸颊,为大好佛子添上奇异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