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她被带回鹤鸣山之日的记忆。
……
枯叶生花, 在覆满白雪的野草地里,很快开出大片的黄蕊红色小花。
谷粒不知道自己向前走了多久, 实在没有力气迈出步子时,索性瘫倒在地上,转变为向前爬。
几缕发丝混着汗水和血水, 黏在额前,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皮滴落下来, 模糊了她的视线。
翻过这个坡, 就到了鹤鸣山域内。
一道矮山之隔,成为了几百年来青城与鹤鸣之间无须言明的界限。
是大邑境内一道无形的界墙。
也是试图活下去的谷粒唯一的死生之门。
在她身后,断崖之下。
几十户农舍被白雪覆盖,屋前瓦后站满了村人, 手中拿着锄头镰刀, 冷漠又麻木地正互相对砍。
嫣红的血色大片飞溅在雪地上,又被空中纷扬而至的纯白很快掩盖。
血滴落的地方,野草重新燃起蓬勃生机。
于是, 从山脚下农舍前,血色的小花顺着地面一路攀爬绽开,上了山崖, 似乎想要追上前面的猎物。
血色小花须臾便追上来。
随后,被一看不见的力道钳制,无法向前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