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个人走,她不想见到他。”陈凯月使劲推开王伟,逃生似的,双手搭在阎光明的双臂上,用仅存的一点体力,靠在他身上,虚弱的说道:“我吞了几粒安眠药,快送我去医院。”
什么?阎光明差点就骂出声来,急忙转身将她背在身上,回头叫阿副赶紧去拦车。阿副一手护住她,快步紧跟着阎光明,一手举在半空拦车。幸好,漳州市医院离九龙江大桥很近,不多时,便到了。三人合力将陈凯月抬下车,阎光明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来,马不停蹄地往急诊部赶,“护士,护士!快!”
护士一听动静,探出头来查看情况,见阎光明抱着病人进来,连忙推了一辆轮椅过来,示意他将她放下,又用手电筒快速查看了她的双眼,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挂在耳朵上,仔细听心跳。回头又询问了陈凯月的情况,知道她吞了安眠药,就让阎光明推她去洗胃。
洗胃非常痛苦,医生为了清除胃内的一些物质,或者未被吸收的毒物,将混合了一定成分的药物液体灌入胃腔内,混合了胃内容物以后再抽出。如此反复进行催吐多次,直到将胃内的液体和食物反复吐出来。王伟见陈凯月趴在洗胃台上,呕得连肠子都快出来了,心就像被刀狠狠的一寸一寸的割着。他目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点。
阿副趁着洗胃的空档,给米晓如去了个电话,告诉她最新的情况。316的人一收到消息,一刻不停地往医院赶,没多久,就集体出现在了医院里。看着陈凯月在那里活受罪,几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许秀青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王伟,恨不得把他吃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陈凯月就成这副模样了,所有人的眼光一同射在王伟身上,期待他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可他默默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说。
静寂的时候,阿副的手机又突兀的响起。他一看,是辅导员的电话,愣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苦笑地看着大家,不知道要不要接。阎光明思虑了一下,说道:“接吧,这事她早晚得知道。”啊副这才死心的接电话。一接通,那头已经劈头盖脸,一顿批评。末了才关心起陈凯月怎么样了,一听说在洗胃,没什么事,她马上又说,她已经快到医院了,过来再说,直接将电话挂了。
阿副悻悻的放下电话,说:“辅导员已经在来的路上,让我们先不要走。”
阎光明厌恶道:“来干嘛,骂人啊?我看,王伟你也别呆在这了,省得挨枪火。”说完,也不等王伟同意,直接将他拉走了。刚走,辅导员人没到,声音便先传了进来,“怎么样?有没有事情?”她气势汹汹地进来,双手环抱着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了看正在吐得稀里哗啦的陈凯月,对阿副说道。
阿副小声的回答:“没什么事,幸好发现得及时。”谁知辅导员听了更生气,“早就跟你们说,年纪轻轻,好好的把学业完成,偏不听吧,谈什么恋爱,搞得人不死不活的。”说完,还是不放过教训的机会,"王伟呢,跑哪里去了?把他叫来。”没有人回答他,她又将头转向阿副,凌厉的望着他。
阿副推了推眼镜,假装咳了几下,才说道:“刚才还在这,社团临时有事,先走了。”
“我就说他不靠谱,一出事,溜得比谁都快,”她小步走了两步,立在陈凯月面前,“以后可千万别做傻事了。你说万一真出事了,那我们系可就出名了,我这脸面往哪搁。”她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也不知道陈凯月有没有听进去,见她没什么反应,双眼呆滞,本来就白的脸,此刻更显苍白,好像死人一般,这才住了嘴。
其他人默默站在一边,头低低的,听着她训斥,没有人反驳她。话说到差不多了,这才嘱咐米晓如回去好好照顾陈凯月,多安慰几句。米晓如捣头如鼓,赶紧应好。
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医生确认没事,人可以走的时候,米晓如和舍友才搀扶起陈凯月,打的回了宿舍。今天真是有惊无险,到达宿舍的时候,所有人紧绷的那根弦才彻底放松下来,个个摊倒在床上,心有余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既有一肚子的疑惑,又有深深的庆幸。她们实在不敢想像,如果陈凯月就这样离开她们,那将对她们意味着什么,谁都不敢去细想,只觉得,没事就万事大吉了。
陈凯月窝在床上,沉沉地睡着。经历过生死的人,在这一刻竟然比任何人都要冷静。谁也没有去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等她心情平复了,才会慢慢诉说开来吧。
这一夜,经过一天的奔波,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没多久就相继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