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向依依非常干脆地答应道:“当初我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你说爱我,我会告诉你,我在等你。”她回想起那天,夜色下的他,是那么的孤独和落寞,不同于今晚,他痛苦,决绝,她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不会留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对不起,我害了你。”他转身说道,把背影留给她,说道:“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错得离谱。”是啊,错的是不该还没放下一段感情,就直接开始另外一段。错的是,明明那个人是向依依,还要把她往米晓如身上套。错的是,假装很爱,逊不知一言一行中,处处透露着不爱。
“不用觉得对不起,没关系,是我一厢情愿赖上你,连在一起都是强逼的。错的应该是我,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向依依强忍着泪水,倔强地不让它肆无忌惮的流出来。她轻轻走上前,在他背后站定,伸出双臂,最后一次,从后环抱住他,将冷冰冰的脸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迷恋着,徘徊着,久久,不曾说话。
李建低下头凝视着腰间那双因用力抱紧而骨头凸起,青筋爆满的手,满脸痛苦,他轻轻覆上她的,用力地握了下,末了,下定决心似的,解开她的双手,摆脱她的束缚,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大步朝前,没有停留的决绝地走去,留下向依依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要走的人,你是永远不能企望的。没有哪一刻,向依依是如此渴望他能回头再看一眼她,至少那里面还存有留恋,可是他就这样轻飘飘地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突然,她意识到,米晓如走的那天,也是同样的决绝不管李建的眼神多么炙热,多么不舍。
如今,这情景是多么惊人的相似。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没有牵挂。向依依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李建收拾了行囊,回了老家。向依依没有去送,她早早地藏在女生宿舍楼二楼那个平台,那里可以看见对面那栋楼唯一的出口,她躲在围栏后面,缩着脑袋,不让人察觉。她没有勇气问他什么时候离开,所以她只能等。她特地请了一整天的假,打算守株待兔。所幸,李建在临近10点的时候,就拖着行李从宿舍楼出来,她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偷偷摸摸地望着他,既送他一程,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告别这一段感情。等到他消失在楼层里,她才站起来,趴在栏杆上,泣不成声。
“李建。。。。。”她呢喃道。“如果有一天,我们擦肩而过,我会停住脚步,凝视你远去的背影,告诉自己那个人我曾经爱过。”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去维护这一段感情,可最终还是无疾而终,惨败收场,这是既定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可预见,只是她像一只鸵鸟一样,以为一头栽进土里,便没人能发现她,自欺欺人地骗了自己这么久,可悲又可叹。
何亦菲下课回来,碰见她这副样子,急忙奔过来安慰她。“和他分了吧?”她往下望了一眼,便知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向依依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何亦菲叹了一口气,顺了顺她的背,说道:“其实,你和他在一起,苦的是你。他对米晓如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换做我,无论多爱他,都不会轻易开始。”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无法感动一个满心眼装着另一个人的人。
“你这是自讨苦吃。”何亦菲感慨道,“现在分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何亦菲清楚李建的想法,他无法忘记米晓如,又不想假装爱她,为了对方好,他只能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我并不奢望他能给我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呆在他身边而已。”向依依哭着说,现在连这个幻想都奢侈了。
“你无法治愈他的。”何亦菲坦白道,李建曾和她说过,米晓如就像他身上的血一样,已经侵入骨髓,和他融为一体了。要想剔除,只能通身换血,剥筋抽骨。试问,这样一个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不想,没人能够治得了他,“你能和他走完这一个月,已经算是极限了。该知足了。”何亦菲轻轻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背上,抱着她,给她鼓励和希望,“你能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你要相信。”
向依依旁若无人,哇哇大哭起来,嘶声力竭。“哭吧,哭完重新振作起来。做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那天,向依依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没有了力气,是何亦菲将她背到了宿舍,放在袁香君的床上,睡了很长很长的觉。宿舍的人除了知情的人,都莫名其妙以为她和凌远吵架了。何亦菲也不挑破,只是嗯嗯的答应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随风而逝吧。
谁的人生里没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难得糊涂吧。就像陈凯月和王伟,谁也不去谈及旧事,谁也不刻意去回忆那荒唐的岁月,糊涂,未必不是一种圆滑的方法呢。就留给时间把,时间能治愈一切,包括爱情。或许人一生可以爱很多次,然而总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们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