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里长珩不是普通人,他是个修士,即便被废了,也还是个修士。
他将体内这些年攒的为数不多的的灵力汇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骨头重新组合,可以支撑走一段。
可是他太久没走路了,即便骨头能支撑,他也走不远。所以只要周围没人,他都会自己练一练。
他怕长随有心理负担,这事都是一个人悄悄练的。他的这双腿是因长随所废,那时候长随就自责了好一阵子,老对百里长珩说,他欠了百里长珩一条命,以后要做他的腿,带他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但其实百里长珩想说不是长随欠他,是他欠长随。
欠长随一个平凡快乐的人生。
可这话他不能说。
百里长珩才慢吞吞在院子走了一圈,头上就已经爬满了虚汗,他回到竹椅边上,摸索着找到竹椅,重新躺回去,却没摸到自己的狐裘。
不远处,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合上。
长随自屋里出来,“狐裘怎么掉了?”
三步并两步走到百里长珩面前,捡起狐裘,“厨房烧了热水,主君去洗洗早些休息。”
百里长珩点了点头,由长随扶着坐到轮椅上。
百里长珩沐浴长随自然是不看的。
他先将水一桶一桶倒进浴桶里,然后摸摸水温,烫手就行了。
接着他替百里长珩去了外衣中衣,扶进浴桶里,尔后退到屏风外边,背向屏风,不听不看。
若说从前,长随还能勉强做到不听不看。但是昨儿他刚看过了对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此刻他没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修士耳力都挺好,他听见水声响起,就仿佛能看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