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姜绾绾似乎发觉了, 只要谈话间涉及到笙笙, 她正经的夫君总和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做派, 不大一样。
“还……还有要分十六个步骤?”齐景南双目圆睁、掰着手指头仔细数了数,发现两只手都不够用时、震惊得直拍大腿,“这怎么行?笙笙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劳累?”
“咱就是说嘛!”齐景西把手里的书页一合,头次觉得这玩意儿有时也那么面目可憎,“学什么东西的妇德、还《女诫》的,给他脸了不是?谁配让我妹妹学?”
“哼,所以嘛。”齐景北重重嚼了口他新出锅的黑暗料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用力道,“爹爹,哥哥们,让咱们笙笙搞这些就为了学得恭敬守礼,日后受气,可能吗?咱们能答应吗?”
在场的气氛瞬间被带动起来:“不,绝无可能!”
于是齐家老老小小的一致认为,生辰就生辰,十五岁就十五岁,热热闹闹地庆贺便好了嘛,笄礼这种东西在他们府里、包括笙笙都无人欢迎,不办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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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笙真正的十五岁生辰当天,靖国公府上下暗香盈盈,张灯结彩。
齐笙本人动也不动,托着小脑袋瓜坐好,就等着爹娘和哥哥们一个个把生辰礼往她跟前送。
“笙笙,这一箱是我和你娘亲的。”靖国公夫妇合力,搬出个大大的鸡翅木雕花箱笼,掀盖时杨氏还用袖子给齐笙遮了哲,生怕她让过分浓重的金光闪闪晃到了眼。
“你看,上头这一层,是金瓜子和金豆豆,中间用几沓银票隔开,下边是些散碎银子,留给你买些小玩意用。”靖国公给她从上一路扒拉到底,摸摸齐笙的软发慷慨道,“笙笙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钱库了,随便花。”
齐家四兄弟没一个敢说话,因为当初在同样情境之下,靖国公送给他们的只有几个大字——“勤俭持家”。
“笙笙,这是我们几个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也都给你了,省着点花。”
齐笙应声点点头,眼睁睁看着齐景东、齐景南、齐景西、齐景北的四个红木箱子依次往上摞,并一个比一个小,拍拍手感叹道:“哥哥们,难为你们了,你说你们几个最多只有二十两银子的月钱,还能省下来给我,我一定好好对它们,都花在刀刃上(谁让她买什么都是刀刃呢)。”
姜绾绾排在最后头,自幼赠送贺礼更看重心意,也做不到跟这些人一样壕无人性,推过个原木盒子,给齐笙当面打开,温声细数道:“笙笙,这是我给你绣的几个荷包,几个香囊,还有几块帕子,你……不嫌弃就好。”
“不会,嫂嫂亲手绣的,我怎么可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