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还生怕齐笙睡不安稳,用掌心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嘴里都在不停地在轻轻哼着小曲儿。
在冷不防听见外头传来咋咋呼呼的人声时,杨氏赶快一把捂住齐笙的耳朵,还生怕她被吵醒,招手喊过来哼哼:“你出去瞧瞧,怎的了?”
“回夫人的话。”哈哈轻手轻脚地端着张食案进来,可神情难看得要命,仿佛捧的是个说炸就炸的炮弹,“四公子听闻小姐腹中不适,特意为小姐做了碗红糖糯米小圆子。”
杨氏对齐景北的厨艺绝对有足够的信心,尤其是她还没看清碗里黑乎乎的是什么玩意儿时,就只觉有股甜腻的焦糊味直冲脑门,赶紧摆摆手,忍着恶心保持和蔼、用广袖给齐笙挡住:“赶紧拿下去呕……你去呕……跟四公子回话呕,就说多谢他的好意呕,等笙笙睡醒再……呕。”
她可怜巴巴的女儿已经足够惨了,实在罪不至于再被病中投毒、吃这种地狱才有的东西。
齐笙哪怕是在睡梦里,也闻到了那杀伤力极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气味儿,稍稍拱拱鼻子后,被熏得干脆拧死了两道细眉。
四个时辰后。
“滚开,我才没有喜欢他!”床帐里头早就一团昏黑,齐笙却急到满头热汗,眼都没来得及睁开,就嗷嗷大叫着从床榻上惊坐而起,茫然四顾之后,捂住胸口庆幸不已,“唔,吓死了,还好……不是真的。”
薛域那家伙果然是有毒、五年间在她这里扎根太久,好不容易才消失、安生了几天,这会儿居然还又变本加厉、入侵到了她的梦境。
“小姐,是做噩梦了么?”哼哼跟哈哈俩脑袋一块叠着凑过来,把床帐撩开去给齐笙擦汗,“怎的,您还脸红成这样了?”
“啧,是挺红的。”齐笙点点头,抱着膝盖闷头回想一下后,顿时整个人都吓了个激灵、在哼哼哈哈的注视下尴尬改口道,“那什么,我是说……是挺、噩梦的。”
她大概是有毛病了,要么翻来覆去总睡不着,要么总算能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却还做起了让人面红耳赤、有口难言的……春梦。
春梦就春梦呗,原本她以为大概小笙笙到了年纪,也是时候了。
反正也是假的,更何况梦里的那男人虽看不清面容,还身形颀长、精瘦有力,连各种床上技巧都懂得一套一套的。齐笙虽不好意思,但也很想顶锅盖说一句实话,过程中她还……挺舒服的。
但在翻云覆雨的间隙里,男人俯身、低下头亲她的时候,齐笙迷迷糊糊地抬眼,居然借着一缕烛光映照,看清了他那张大汗淋漓的脸。
——竟然是薛域那个大混蛋!
退、退、退下!滚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