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心知乡君素来与顺妃与昭王妃不睦,心中对乡君有愧,若非实在走投无路,亦不会来斗胆冒犯乡君。”孙竹迎顶着一对肿眼泡儿,瑟瑟发抖地交代道,“臣女不敢欺瞒乡君,属实是顺妃与昭王妃都不愿出手相助,昭王妃甚至耍弄打趣臣女,除非臣女肯委身给右相二公子做妾,否则……”
右相全家除了周长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能算得上人的东西,齐笙虽说没怎么听过什么二公子,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极度不适。
“乡君恐怕并未怎么听说过那周长浔,他才满十七岁,在外传他博闻强记、一表人才,被右相奏请直接任命为尚宝司少卿,可他……”孙竹迎不敢说得太大声,只压低声音单独讲给齐笙,“可又有几人知道,他前几日刚刚糟蹋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致死,那姑娘的爹娘收够了银两、就答应了便把这事一笔勾销。”
“只可怜那个姑娘只被一卷破草席裹着尸首,丢在了京郊的荒山上。”
“有这种事儿?”齐笙忍来忍去也实在没忍住,低低啐了一句“禽兽”。
“乡君,臣女心知对不住您,每次听昭王妃与那肖纤纤对您出言不逊时,都未敢为您辩解一句。”孙竹迎话音稍稍顿了一下,“不像永平侯……”
“薛域?怎么了?”齐笙双眼一亮、兴奋吃瓜,“又关他什么事了?”
“乡君不知么?有次昭王妃与肖纤纤曾对您有言语冒犯之处时,永平侯突然策马冲出,从那以后,永平侯似乎每次都有意与她二人……作对,帮您出头。”孙竹迎不敢说得太详细,略微偏过眼看了看刚跟齐笙说过话、正依依不舍走远的薛域,“臣女原本怀疑是巧合,如今一……”
“不用怀疑,就是巧合!”齐笙生怕她多想、咂摸出来别处不对劲的地方,赶紧给一个激动、接了过来,“打住,打住哈,你这就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正经的吧。”
孙竹迎:“……”
“臣女不敢奢求别的,只望乡君托齐大人为兄长从中疏通,说句话就管用的,兄长如能保住性命,臣女愿将家中财物全数奉上,或是……乡君若瞧不上,臣女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伺候乡君……”
“小丫头,这不到用晚饭的时辰了么?你不赶快回府,又在这儿干什么呢?”齐景东正四处转悠着喊齐笙回去用饭,又满脸好奇地瞅瞅哭到梨花带雨的孙竹迎,翻身下马拽妹妹到旁边,“这谁啊,你欺负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哥,不是……”齐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心说出来,“她的兄长是那个,孙翰林。”
“好,我懂,你不用说、这事儿知道该怎么做。”齐景东手欠地拨弄两下齐笙蝴蝶簪子上的流苏,带她一块转头面向孙竹迎,“这个……孙小姐是吧?先别忙着哭了,快些去宫门外接人吧,你兄长估计要伤得不轻,还需用你照顾。”
“我兄长……”孙竹迎呆愣愣地眨动眼睛,不能置信地确认道,“齐大人说我兄长……能保住性命、回府了?”
“是,但不管怎么说也挨了廷杖,恐怕得好好将养几日。孙小姐,快别占着我妹妹了,我还急着带她回去用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