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域守着满桌子齐景北的大作,抓着仅剩下一根的银筷子,用最人畜无害的眼睛、茫然望向他可敬的四舅哥。
分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哈,妹夫,别愣着啊。”齐景北甚至主动又挑了双雕花的银筷子,塞到薛域手里,“快趁热吃!”
薛域颤抖着保持微笑,点头听话道:“好。”
可惜齐景北并不知道,能打败薛域的并非他这么堆破烂玩意儿,而是那句他随口喊出来的“妹夫”。
齐笙才吃光薛域给她带来的烧鸽,正心满意足、毫无人样地抱住白白、眯着眼睛,准备躺在贵妃榻上大睡一觉。
随后她就被哈哈慌慌张张的脚步和呼喊声给吵醒了。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姐!”哈哈一路狂奔到齐笙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边喘边指向门外,“永平侯他,他……”
“他怎么了?”齐笙翘了翘光洁纤细的小腿,悠悠翻了个身,“被我四哥做出来的那些地狱菜式吓跑了?”
“不是啊,小姐!永平侯他,他……”哈哈越说越急,激动得手舞足蹈,憋了半天后才跺跺脚、终于一股脑吐出来,“他把四公子做的菜全吃光了!”
“你说什么?”齐笙当场就不困了,把白白随手往榻上一放,惊坐而起,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薛域、把我四哥做的菜、全吃光了?”
“对,对对,是啊!”
“疯了吧他?这都能吃得下去?他味觉失灵了?脑子有病吧?”齐笙着急忙慌地吩咐哼哼找来绣鞋和斗篷给她穿好,抬腿就要往外冲,嘟嘟囔囔地怀疑人生,“这死孩子,是不是小时候受虐待太多,没吃过好东西?那他都当了好几年侯爷了、也不至于啊,这玩意给狗,狗闻了都得亲自下厨给自己上俩菜。”
“不行,不行不行,他这人还算不错、挺好的,万一让我四哥给活活毒死了,怪可惜的。我得赶紧去看看!”
“小姐、小姐您慢点儿跑啊!”
齐笙一路飞奔到前厅时,正撞见丫鬟在收拾已被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点儿残渣都没剩的四个汤盅菜盘,薛域还在和误食了毒蘑菇一样,对着齐景西比出大拇指,豪气赞叹道:“四舅哥好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不虚传个溜溜球!”齐笙把视线从餐桌上移过来,拽住薛域的袖子晃了晃,“你有没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要不要找郎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