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小厮趁周长渡面无表情、尚没反应过来这一打击时,赶紧把他给扶稳了,“这礼部尚书的官位,本是相爷想向陛下讨来……给您的,可惜……”
可惜正赶上出了祥瑞那档子祸事,搞得整个右相府元气大伤,只能把讨官给暂时搁置下来了。
没想到搁置来搁置去,谁承想反而便宜了薛域。
“礼部尚书,哈,哈哈哈,哈哈哈……”周长渡心痛地捂着胸口,轰然大笑了好几声,笑到呛咳了才继续说,“我先看上的姑娘被他娶到手,该是我的官位也被他抢走,我就这么不如他?是不是?”
“没……没有没有,不是的不是的!”小厮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继续安慰他,“永平侯,他不过是个奸生子,出身卑贱,哪能比得上您?您可是堂堂右相府的嫡出公子,身份尊贵,永平侯他……他不过运气好了一点而已,也不算好……”
小厮为了安慰自家公子,飞快地选择了狠踩薛域、背弃他所剩不多的良心:“您都不知道,永平侯自从娶到福清郡主,名声那可是差得不行,又是吃软饭又是赘婿的,一个男人被人明里暗里地那么叫,啧啧,搁谁谁受得了?”
“呵,奸生子又如何?他不过年少的时候吃了几分苦,但今后娇妻在怀、靖国公扶持、有他平步青云的时候。赘婿怎的了?吃软饭又怎的了?”周长渡早没在乎这些,毫不留情地反驳他道,“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骂名,你以为他在乎吗?你以为咱们右相府的名声就能好到哪儿去吗?假如我能娶到福清郡主,让我一辈子担如此骂名,我也根本不在乎。”
小厮:嘎?
“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周长渡越想越钻牛角尖,越钻就越难受,抓过来一脸懵然的小厮就逼问道,“我很丑吗?不如薛域好看吗?”
“否则她为什么会不肯嫁我,却嫁给了他?”
“不,不不不,没有的没有的。永平侯哪能跟您比?永平侯他……”小厮定了定神,回想起薛域几乎无可挑剔的那张脸,就开始吹毛求疵,“身为一个男人,长得也太白了,而且也过瘦,当然没有您……”
“行了,你大可,也不用说瞎话安慰我的,我自己长眼睛了的。”周长渡颤颤巍巍,往前沉重慢行了两步,长叹息以掩涕兮、哀自身之多艰,“算了、累了,右相府也作恶多端,这条大船迟早会沉,我就等着被一起淹……”
周长渡这句话还没感叹完,就听见在不远处,传来声“喵呜”的凄惨嚎叫声。
“怎的了?”江窈才在马车上睡得正香,猛地被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回……小姐的话。”车夫盯着地上一团带血的黑漆漆,有些后怕地刹住,“刚刚小的行得有些快了,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只黑猫,被咱们的马车,轧、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