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没事,就吐了口血嘛,死不了的。”齐笙抬抬下颌,点了点床边的那盆血水,“薛域流了这么多血,也死不了的,对不对?”
“行,我们去前头等你,笙笙,有什么事,就喊爹爹,别自己憋着。”
有心有肺的笙笙真让人心疼,还是没心没肺的时候更可爱。
“阿福。”齐笙靠过去,抓着薛域浮了层灰白死气的脸,抓握住他冰冰凉凉的手,“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说详细些。”
齐笙难得正经说话,让阿福觉得实在有点怕,顿了顿才回她:“夫人,侯爷最重的一处伤在后心,被扎的又深,是险些要了命的,前胸的这几处都是皮肉伤,但加起来失血太多,现下喝了药还高烧不退,郎中说只要能醒就无碍,否则……”
“没有否则,肯定无碍。”齐笙摸了摸薛域发烫的额头,重又给他换了块汗巾敷上,“说吧,他到底怎么受的伤,我要全部、详细地知道。”
照薛域的武功,一般人指定伤不了他,更别提把他前胸划拉成这样,除非对方是……
薛域还真的是,凄惨他娘给凄惨开门,凄惨到家了。
阿福也觉得他们侯爷倒了大霉,心里十分不忿,便把沈氏捅伤薛域,害他失血昏迷,然后还挣脱束缚,再次举着瓷片往他胸口上划,非要置他于死地的事儿,义愤填膺地讲给齐笙听。
齐笙听得气血上涌,握着薛域的手紧了又紧,略微平复下呼吸后,咬咬牙说:“把人给我带过来!”
“啊?是。”
沈氏在差点杀了薛域后,就被永平侯府的护卫给合力制住,可她怎么说也是薛域的老母,他们想了想,没有用粗劣麻绳,而是用细缎把她给绑住,算是最后的温柔。
沈氏的头发蓬乱城鸡窝、眼神痴痴呆呆、浑浊又麻木,一点都没带有差点杀了亲儿子的悔恨,齐笙气得一把讲她拖过来,按到床边:“过来,你自己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
沈氏满面茫然无辜,小表情跟薛域有时候如出一辙,哼哼了两下就要开始嚎啕大哭。
“不准哭,闭上嘴,你哭什么哭?”齐笙小手都因为极度愤恨而剧烈发抖,指着床上的薛域喊道,“你睁大眼睛瞧一瞧,这个被你差点杀了的亲儿子,他受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他才最该哭!你有什么资格哭?”
“血,血,好多血,好可怕。”沈氏嘟嘟囔囔,才对上薛域床边的血水就讪讪想起身移开,“我不看,我不看,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