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张家婶子,才听说你病了,怎么这就下田了。我家官人中了举,以后我不必再下田,倒是闲的发慌,有事你说话我去帮帮你。”
“陈姐姐,这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干体力活。也是,你家官人落了榜来年还得考学呢,这活便都得落在你身上了。”
……
众人怎么听不出秦汐月嘴里的炫耀意味,只是都知道她平素就是这样粗鄙蛮横的人,便都不与她计较,通常白一眼便过去了。
但也有人气不过的,便暗戳戳讥讽她:“你家官人中了举固然神气,可还不是立刻找了新人?”
秦汐月一听别人说起丈夫刚纳的妾室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扔掉手里的瓜子,虽然心里恼怒面上却勉强笑道:“我家官人买个妾那是为了我着想,我身子不好他心疼我,怕我伤身,买个妾室生孩子罢了。再说她生的孩子不得管我叫娘吗,我倒是省得吃生娃那份苦了!”
讥讽她的人冷哼了一声走了,只剩秦汐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站在原地,好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丈夫勤奋读书、还中了举人固然可喜,但这个妾室纳的却让秦汐月颇为不情愿。
她与丈夫成婚三年无所出,恐怕人议论,才只好行为人妇的本分,张罗着给丈夫找个妾室回来传宗接代。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但毕竟是丈夫枕边人,秦汐月心里难免抵触,便自作主张找好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子,长相平平贵在人老实。哪知随丈夫去了趟菜市口,却执意买下人贩子手里的人。
人贩子手里的人名叫柳瑟瑟,家中被抄,不得已流落人贩子手里,长的一副花容月貌的好相貌,一副大家千金的气质,跟秦汐月站在一块衬得她像个粗俗村妇,丈夫动了心,便出了大价钱买了回来。
妾室入门本不该有任何仪式的,可柳瑟瑟入门没几天,丈夫便中了举,一时喜上加喜,于是宴请宾客,大肆操办了一场,这下谁都知道秦汐月的丈夫张锦程有了个娇滴滴的妾室。
柳瑟瑟身为罪臣之女,能嫁给一个举人自然已经是最好的去处,自然不遗余力地讨好张锦程,每日与他吟诵诗词、对对子、作诗写字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