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似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房牙子心中生疑,将那屋子里外都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面墙前,那声音便是从那墙内发出的。
房牙子听着声音犯嘀咕,又有些不信邪,取了刀在外墙不起眼的地方细细地磨了片刻,将外层的砂浆刮下来一层,就从里面落下来了一团类似黑色毛发状的东西。
这下可将那房牙子给吓破了胆,以为这房子涉及了命案,闹了鬼,吓得直接逃离了那间屋子。
虽然到了白天,再有其他房牙子去看时,发现那些黑色的毛发状物什并非是人的头发,更像是砂浆里误混入的普通杂物,但晚上那抓挠的声音确实又一次出现,再联想到这商铺原主人家突患恶疾的小儿子,心下惴惴的房牙子回去之后,将这事说了,这间房子也就彻底被搁置了下来。
秦汐月听完了房牙子说的故事,心里也有些发毛。
但她到底在现代生活了那么久,并非那么迷信鬼神,因此决定今晚留在此处,好好观察一下这间房子,看究竟是闹什么鬼。
那房牙子听说秦汐月要留下,犹豫片刻就答应了,毕竟前后也有好几位房牙子来看过这房子,并未出现什么恶鬼伤人的事件。若秦汐月最终看上了这间商铺并将其买走,倒也能让牙行脱手一个麻烦。
房牙子将那铺子的锁给开了,让秦汐月可以随便出入,由于那铺子里面可以变卖的东西早就被前主人卖光了,此时铺子就只剩下个空壳,因此房牙子也不担心秦汐月偷拿屋子里的东西走。
在房牙子走后,秦汐月将那屋子转了一圈,确实在一处角落见到了被刮开的墙面,检查过后秦汐月判断,那只是一团干涸了的黑色细线,不知怎的就被混进了墙面里。
周围都是喧闹的商贩,秦汐月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便转回了屋子里,一直等到明月高悬,商业街寂静下来,人们纷纷回屋入睡后,果然听到了如那房牙子所言的刮门声。
那声音有些尖锐,在这安静的夜晚回荡在这落了灰尘且空荡荡的铺子中,显得着实有些渗人。
秦汐月顺着那声音寻去,果然也被引到了那面被刮开的墙下,只是那声音的位置比起被刮开的位置要更靠上一些,秦汐月便抬起了头,就只见到了屋子木制的屋顶,余下的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中,看不真切。
微微皱起了眉,秦汐月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便寻了块还算干净的位置躺下,干脆和着衣服睡了一觉。
待得第二日,外界亮起,秦汐月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
此时商业街已然喧嚣,秦汐月站在商铺内,听到了外界行人行走的声音,听到了商贩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却是听不到那刺耳的刮门声了。
于是,秦汐月去到后屋,左右看了看,从角落里扒出了一条满是灰尘的碎布抖了抖,又翻出来了一把落满了灰的椅子吹了吹,将椅子搬到了墙边,站了上去,又把那块碎布给扔上了房梁,垂挂下来。
等到房牙子进门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他顿时吓得肝胆欲裂,飞扑上去抱住了秦汐月脚下的凳子大喊:“秦姑娘!你不要自寻短见啊!!”
第23章
房牙子的一声尖叫差点没让秦汐月脚下一滑,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她腿抖了一瞬,最终还是站稳了身子,没好气地瞪了那房牙子一眼:“好端端的,说什么呢!”
“秦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与小的说,小的替你开解,但请不要寻短见啊!”那房牙子继续抱着秦汐月踩着的凳子喊道。
秦汐月被他抱着凳子,实在是有点觉得重心不稳,只得从凳子上下来,没好气地开口:“你见过大白天悬梁自尽的吗,我若真想寻短见,还等你今日来?”
那房牙子只是被推门瞬间所见到的场景吓住,这才下意识地扑了过来,此刻被秦汐月反问,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松了手:“那……秦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这屋子久无人打理,我想着看看房梁的木质状态。”秦汐月指了指脑袋顶此刻被她挂上了碎布的房梁道。
“原是如此。”房牙子松了口气,“那我替姑娘扶着椅子。”
在房牙子的帮助下,秦汐月第二次爬上了凳子,抓住碎布两头来回在房梁上摩擦,将那因落满了灰尘而显得脏兮兮的房梁稍微打理了一下,露出了结构与纹理。
仰着头看了半晌,秦汐月做出了判断,低头问房牙子:“敢问牙公,可知这房子建成有多少年头了?”
房牙子想了想说道:“商业街的铺子里,这片区的房子皆为最初时打造,其他人家或许还有翻修,但确实没听过这铺子的经手人翻修过房子,少说也得有一二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