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秦汐月盘算着怎么同羲和楼合作时,这家真正开遍了大江南北的酒楼门前正来了新客。
那人着了鸦青色的长衫,腰间坠着玉佩,手持一折扇,正在门前打量着羲和楼。青年姿态闲适安逸,与往来匆忙而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没待青年再看许久,酒楼的黄管事便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不知尊驾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里面请。”
青年闻言便微微颔首,跟着黄管事一道入了羲和楼内。
进入羲和楼,黄管事忙不迭地将青年引入了最好的雅间,见着青年气定神闲地坐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青年抬眸看了黄管事一眼,笑着开口:“我姓黎名封,家里排行老三,便叫我黎三吧。”
“不敢不敢,便叫您三爷吧。”黄管事岂能看不出对方来历不凡,连忙道,“三爷一路行来,舟车劳顿,是否要用些?”
“便将你们家的新品招牌都上一份吧。”那青年随意地说道。
黄管事得了令,退了下去为这位贵客准备餐食,一直跟在青年身旁的小厮便开了口:“爷,您说要想法子,却是为何要来这毫无名气的小县城?”
青年听到了问话,拿着手上合起的扇子轻轻在那小厮的脑袋上一敲:“你懂什么。”
这光临羲和楼的俊美青年,正是当今天子永安帝的第三个儿子,瑄王晓子风。
大氿王朝自元凤女帝开国以来,皇室一向体恤下民,从不曾过度征税,因此国库大体收支平衡,既算不得富裕,也算不得拮据,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先帝登基。
白雀帝在位时,太子迟迟未定,导致白雀帝几位皇子皇女争得头破血流,朝中局势混乱。直到白雀帝即将离世时才公布了太子人选,选的却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引来其他几位皇子皇女的不满。
白雀帝去世之后,他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建和帝应当顺位登基,皇四子却在此时突然发难,勾结长公主剑指未央殿,这场争端打了整整三日,未央殿血流成河,最终皇四子与长公主兵败被赐死,叛乱平息。
由于建和帝登基时出现的闹剧,朝中更加动荡,北边浮屠国此时趁机南下,勾结边境权贵,妄图攻打大氿。愤怒的建和帝当即派出了镇国府的大将军,率兵百万生生与浮屠国打了一场硬仗。
这场战争的序幕一经拉开,断断续续打了十年之久,十年里建和帝坐稳了位置,镇国大将军也打败了浮屠国,清缴浮屠国皇室,将其吞并入大氿王朝的版图。
只是,战事虽胜,带来的阵痛却难以抚平。好在战争财发了一大笔,而大氿朝的皇帝又个个都以爱民如子为标榜,除去封赏抚恤和强军所用,建和帝便只留了一笔应急的银钱,将其余所得全部投入了民生与建设之中。建和帝高瞻远瞩,深知钱袋子只有流转起来才有意义,是以有了现在国强民富的局面。
只是这局面到底算得上如履薄冰,建设是壮举也是隐患,建和帝只能步步小心,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因此尤耗心力。
随后不过几年,天降蝗灾,又遇上贪官害民,建和帝只命太子彻查处理后,便一病不起,只留下一个正在发展与转型之中的王朝。
太子登基后改国号为永安,接过先帝的担子矜矜业业,但仍显得捉襟见肘,因此本朝以来各类作风也尤为简朴。
自永安帝登基之后,后宫嫔妃屈指可数,不敢多纳,御服常服就那么几套,连桌子上的饭菜,那都是不到年结只能吃十八碟的。
皇帝过得憋屈,皇子们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皇帝一共育有六子一女,除了前三位是年龄到了实在拖不了了,不得已被皇帝扔出去封了王,后面的四位全部被摁在皇宫里憋着,封王不要钱啊!
一直到大公主给穷得受不了,开始偷偷摸摸做生意时,这样的情况才稍微有了些许的好转。
皇家原本是禁止行商的,毕竟与民争利传出去不好听,因此大公主最初被皇帝揪住经商的小辫子时,好一顿担惊受怕。
谁承想皇帝压根就没罚她,不仅没罚,还宠上了,帮着她遮掩了经商的痕迹。大公主很快便心领神会,将自己手下羲和楼赚得的银子上交了不少,更加惹得永安帝眉开眼笑。
有了大公主起头,其他几个皇子纷纷也在想法子经商,只是这种事到底不宜太多,因此其他几位皇子的小心思还没动几下,就被永安帝一一给摁了回去。
为了防止自家几个皇子动歪心思,皇帝干脆给皇子们下了旨,让他们去寻找能省钱的法子。咱们不与民争利,咱们自己想办法省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