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子风眨眨眼,有些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永安帝提倡节俭,所以自小晓子风也算是耳濡目染,并不会浪费食物,但这种不浪费其实也是相对而言,菜上得少,都吃完了,那就不浪费了,至于吃不完的,晓子风也不会有将其先撤下待得第二天再吃的想法,那种大多就直接赏了下人。
秦姑娘原来是这样的吗?晓子风想着,这也不失为一种不浪费的办法。
菜很快便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秦汐月看着,忍不住有些心虚,看来今晚这顿是真的得打包带回去了。
打包就打包,打包之前先把晚餐解决了。于是秦汐月提了筷子,准备尝尝这家酒楼做菜味道如何。
只是吃着吃着,她就觉出了些许不对味来。
这家的菜色其实挺五花八门的,感觉什么地区的菜都有,味道还算可以,只是这其中一道菜的口味样貌,怎么与她做的瓦缸小吃中的一道菜那么像?
要知道瓦缸小吃是作为小吃出现的,属于价格便宜但分量少的类型,当然瓦缸里的菜也不是不能做成直接端上酒楼的那种,但那样配料就得做些许调整,否则做出来的味道会过重,压住了原本菜肴的鲜味。
不过瓦缸小吃都在秦汐月的店里卖了那么久,有些能人吃完想办法复刻了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了。
所以秦汐月也只是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便被她抛诸脑后,安安心心吃完了饭。
吃饱之后,秦汐月喝着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晓子风聊天。
“说起来咱们刚才去李大夫家的时候,最初在门前,你有没有发现李大夫有些奇怪?”秦汐月不经意的这么问道。
这一问差点让晓子风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只是好在他反应足够及时,迅速将茶水咽了下去并云淡风轻地放下了茶杯,故作不解的歪头:“没有吧?我没看到。”
“我看错了?”秦汐月一向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但她也没想过去怀疑晓子风,所以才有些迟疑,“我记得他在问候我的时候有一个明显的前倾动作,说的话好像也卡壳了一瞬,他似乎是说了‘见过xuan姑娘’?我刚才光顾着回答李大夫的问题,却是忘了问这一茬。”
听到秦汐月这么说,晓子风不动声色地又将茶杯拿起来抿了一口:“有吗?大约是李大夫出门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我只听到他说‘见过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他没想到秦姑娘的记忆力居然会这么好,此前她被李大夫拽着问了那么多问题,竟然都没把门口这件事给忘了。
“……是这样吗?”秦汐月被晓子风连续否认两次,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
“说起来,秦姑娘此前在李大夫家回答了李大夫那么多问题,想来对医学应当有些建树,那本古籍真有如此奇妙?不仅记载了吃食,还记载了药物?”晓子风迅速岔开话题。
被晓子风这么一问,秦汐月一时间尬在当场,脑子里飞速运转,笑了起来:“是啊,那是我儿时从家中翻出来的,父亲说那本书是他许久之前上山打猎时救了一名老者,对方感激之下相赠得来,只是父亲对那书没太多兴趣,就扔在了一旁。”
“我幼年比较顽皮,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学,当时翻得那本书,便不由自主地看了进去。”说到此处,秦汐月的情绪逐渐低沉下来,“只可惜后来我远嫁,书留在了家中,再之后便听闻了父母的悲讯,赶回去时家中一片狼藉,父母被野兽袭击去世,那书也化作了齑粉。”
秦汐月这话一出,晓子风顿时便无法再继续问下去,见她低头落寞的样子,晓子风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忍不住出言安慰:“是我的错,我不该询问这事……秦姑娘也别太难过了,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1
“你也并不知这事,不怪你。”秦汐月摇摇头,吸吸鼻子打起精神,“那本就是一场事故,我曾经痛苦过,但如今已然走出,现在的我健康安好,相信父母在天有灵,也会十分宽慰的。”
见秦汐月的精神好了些许,晓子风点点头,稍微放下了心。
发现黎公子不再继续追问后,秦汐月暗自松了口气,悄悄喝了口茶给自己打掩护,转身招呼了小二:“请给我拿几个碗与油纸,我打包。”
小二没太懂打包的意思,但酒楼中吃不完将食物带回去的顾客也不是没有,他听秦汐月的意思也应当是如此,便转身去拿了几个小碗和油纸来,替秦汐月将剩下的菜全部装入碗中用油纸包好,递了过去。
拿上打包的菜,秦汐月抢先晓子风一步结了账,付了打包钱后与他一同走出了酒楼。
晓子风眨眨眼,有些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