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尼莫尔的冬天来得比国内更早,彼时已经是大雪纷飞。
谢云理脱下训练服,穿上黑色棉服,抓着手机往俱乐部外走。
一旁的娃娃脸叫住他:“谢哥,今天教练组织火锅局。”
谢云理推开门:“我不去了,记得帮我请假。”
娃娃脸叹了口气:“你都欠我们多少次饭了。”
发型恨天高的男人路过插了一句:“我早跟你说了,谢哥忙着回去照顾小鱼,哪有功夫跟我们瞎闹腾。”
队里的人曾经都因为谢云理牵线认识过师瑜,在知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后,这四个月的时间也常常一有空就跑去探望对方,甚至潜移默化随了谢云理的叫法。
娃娃脸便补充了后半句:“这要不发红包说不过去吧?”
“……”
两秒钟后。
手机忽然一声响。
娃娃脸“我靠”了一声,迅速拿出手机抢红包一条龙,完了美滋滋地道:“谢谢哥!”
谢云理出了门,呼出一口白雾,抬头就看见街道上装饰满了红色丝带和摇晃的金铃铛。
已经年末了。
医院里进出的人不少,大厅里由人踩出的鞋印化开成雪水,一滩一滩的,又被保洁人员拖着墩布清理干净。
谢云理熟练地找到房间,推开病房门,恰好碰上例行检查完毕出来的护士,上前同其问了不少问题。
直到再度回到病房的时候,视线一转,却倏地对上一双睁着的眼。
乌黑的,沉静的,无波无澜的。
他猝不及防,愣在原地足足半晌,直到对方因为生理性眨眼,他猛地一掐自己的大腿,悬空的思绪终于落到实处,心里缓缓浮出酸涩的真实感。
谢云理停在病床边。
师瑜望着他,嗓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喊了一声:“哥。”
谢云理碰到他微颤的眼睫,怔了几秒,一闭眼,视线骤然模糊。
加尼莫尔的冬天来得比国内更早,彼时已经是大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