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云想了想，觉得别人也就算了，姚秀英和他每天生活在一起，肯定能察觉到他都做了什么，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所以他把那套昏迷有奇遇的说辞又讲了第三遍。

讲完后他看了看姚秀英，只见姚秀英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相信了没。

姚秀英这会儿心绪纷乱，她和柳为国好歹一起过了那么多年，算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了。上回分家那次，柳清云的表现就让姚秀英心生不解，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更是生了怀疑，柳清云就算演得再像，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怎么可能完全和别人一样。

就好比原主吃饭的时候喜欢拿着碗蹲在一边，呼噜呼噜地吃，柳清云吃饭则文雅得多，一举一动都透出了良好的教养。原主睡觉的时候呼声震天，柳清云睡觉则很是安静，还经常会在夜里打坐。还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别的都好好的，就忘了怎么下地干活。

这些姚秀英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她偷偷观察过柳清云胳膊上那条以前留下的疤痕还在，她都要觉得柳清云是冒名顶替的了。现在柳清云又跟她讲了今天的经历，她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会不会人还是那个人，却换了个魂？以前不是有什么借尸还魂的传说吗？要知道柳为国那般老实胆小的人，即便有那个本事，也绝没有那个胆子去捉什么鬼的。

一会儿的功夫，姚秀英就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她最初的反应是害怕，担忧这占据柳为国身体的“野鬼”，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和孩子，自己要不要去找个抓鬼的，转念又想到柳清云说自己就是抓鬼的，连那几十年的女鬼都奈何不了他，瞬间泄了气。

算了，反正目前看来，柳清云也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至于柳为国，自己能为他做的事已经都做了，没留下他的命自己也没办法，此刻她也想明白了，真正的柳为国大概在发烧那会儿人就没了。要说姚秀英推测出真相后有多伤感也称不上，只是心情很是沉重。

半晌，她理了理思绪，暂时放下纠结，拿起那布料和棉花看了看，问道：“这是你帮人家驱邪，别人给你的报酬？”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姚秀英面前已经掉了马的柳清云答道：“对，那家人是纺织厂的职工，家里布料什么的估计比较多。”

那吕霞也是个心思细腻的，拿给柳清云的布料不光有适合男子的深蓝色，还有适合女子的暗红色，估计是把柳清云的家里人都考虑到了，还专门挑的耐脏的颜色。

“那我这几天抽时间把衣服做出来。”姚秀英点头道。

“对了，大武这年纪是不是该上学了？”柳清云今天在县里见到有孩子去上学，就想起了大武。

原主自己只上到了小学毕业，村里就有个条件简陋的小学，要不是当时国家号召扫盲，赵彩花连小学都不想让原主去，姚秀英也是同样的情况。整个村子能继续上学的孩子就没几个，柳家只有老三柳保财上到了高中毕业，其他人全是小学文凭。

不过在柳清云看来，原主只要识字，不用自己扮演文盲就行了，反正他上辈子该学的都学过了，也没打算换个营生。

“可是大武要是一去上学，就没人看着二妮和三宝了，二妮还好说，三宝还小着呢。”提起这事儿姚秀英也是发愁，以前还有柳叶能帮她看下孩子，现在搬出来后，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了。

“那也不能耽误孩子上学呀，等明年开春就让他去学校吧，家里这不是还有我吗。”

“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