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舅舅缓缓靠回了椅背,这回是没闭眼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太恬在没有生活在蒋家前,显然已经被太多人的冷漠和轻视伤害透了。没有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人告诉他生活的真理,这么小的孩子,甚至都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
对于二师兄家里的那些隐私,钟晋为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事关太恬的身心健康,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说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
“我二师兄的婚姻就是纯粹的政治联姻,太恬出生没多久他妈妈就自杀了,对外都只说是病逝。孩子虽说是交给祖父母抚养,但他们二老都希望我二师兄早日再娶,从不在太恬面前避讳。可我二师兄比起婚姻生活更爱工作,对太恬在生活照顾和精神需求方面的满足,比我大师兄还不如。”
并不了解个中原由的应择一,也是第一次听到钟晋为的这番说词,心下更是难受的紧。
家里的大人都是各有心思,想来小小只的太恬那会儿根本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家庭温暖。
“我是真没想到,二师兄看着比大师兄疼孩子,家里却是更不如,怪不得师父师母一说起两家人,总是一副懒得多言的态度。亏得师父师母现在身体还硬朗,能帮着带带孩子,你们师兄弟,难不成都有渣渣特质?!”
钟晋为对于“渣”这种十分鲜明的特质,那是绝对不承认的,师兄和师弟他不管,反正他没有,当着谁的面他都会极力否定。
“帮理不帮亲,舅舅觉得晋为还是有担当的。一一小朋友,你认知问题,不能总是以点概面。”
本来要自己表忠心的钟晋为,现在有了长辈帮他站台,赶紧点头附合。
“好吧好吧,算我说错,那舅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迟舅舅正准备总结,没想到按摩器先一步停了,“先帮我把这取下来,时间到了。”
应择一手脚麻利的帮舅舅取下,却没有拔掉插头,直接转换成了充电模式,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就是不断让孩子扩大所谓自己人的圈子,然后在这些自己人里形成更明确的层级分类。通过层级,再告诉孩子如何把握距离感,把讨好自己人的单向行为变成互相讨好,让他理解自己同样值得被爱。”
看小兔子还是一副不太懂的样子,迟舅舅又拿不久前发生的事举例。
大致意思是说,刚才小弟把拼图撞翻,如果没有逸逸的那句‘小弟是自己人”,那么太恬绝不会放弃对峙。
再添置一个场景,当时太恬眼前若是放着一把利器,哪怕小弟保持着道歉的姿态,太恬依然有可能会用利器伤害对方,只是时间激发的长短问题。
而小弟要是以叫嚣的姿态和太恬交流,那基本上太恬会直接拿起利器伤害对方,这就是主动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