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越星八岁了,他最常听见的话不是“爸妈爱你”,而是他人对他若有若无的警告。
哪怕是他那个嘴硬心软的军区医院副院长爷爷也会露出难言的复杂表情, 好似心疼又好似恨铁不成钢。
最严重一次是他母亲洗澡后滑倒, 从二楼摔下, 被送去了医院。
所有人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他父亲在画室里不闻不问。
“夫人真是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他可曾尽到一丝做父亲的责任?”连佣人都忍不住在背地里骂他父亲。
常越星那时候缩在角落偷听, 他那时候被爷爷养得好,吃得很多,整个人跟球似的, 在alha小学里经常受到其他小孩子歧视。
他们说:“星星实在太胖了,没人爱。对了, 他父亲是个疯子, 我们要离他远点。”也因为胖, 很快就被发现了。
佣人赶紧离开了。
常越星没人陪着玩,就熟练去了二楼画室, 打开门, 画室里很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喊:“爸爸, 爸爸。”
像是一句暗号,灯光开了。
满头黑发弯曲的青年在地上坐着,转头看他, 笑起来,捧着他的画作们, 招手让他过去:“看, 我的画……”
常越星不懂画, 可是他是父亲唯一的观众。
那些画太血腥了……
可只有谈到画,他才能跟父亲说上两句话。他每次都会装作很喜欢那些画,希望父亲高兴了能摸他两下脑袋,那样很温柔,能给人带来父爱的错觉。
可这次他没了心情,小声说:“妈妈摔了,很严重。”
父亲脸上狂热的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