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他, 等待着他坦白, 然后“恢复正常”。

但是她没有等到这些，却看到李晋的眼睛一点一点红了。

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一点点溢了出来。

他的眼角嫣红，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 嘴唇被雪白的牙齿咬住。

“小俞，你不要骂我······”他开口，嗓音带着哭腔。

俞缨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 怎么就哭了？

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呀，李晋怎么突然就哭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真的因为连日的高烧，烧坏了脑子？

俞缨动摇了。

她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李晋，手脚僵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应该哭的。”李晋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小俞骂我也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小俞。”

他这话说得格外伤心，有一种你伤害了我，还让我很难过，但是我会原谅你，一种白莲花的感觉。

俞缨一时之间有些懵住了。

大脑空白了一瞬。

“李晋？你现在多大？”

她缓过神来，问道。

“我，我······”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吗？”

他又摇了摇头：“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是我娘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冲她笑，他笑得灿烂极了，眼睛里面盛满了温柔和善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真的如同单纯的赤子一般。

俞缨心中更加动摇了。

“张木深你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回答得非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