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以笙离开他的唇时,他又箍住她的后脑勺,摁回她,反客为主。
乔以笙抱紧他。
滚烫的油泼进空气里一般,刹那间沸腾。
可明明是沸腾的,她又觉得陆闯莫名地克制,比起以往多出一股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在里头。
身体正被躁动的热意反复包裹,她无暇细思。
一晚上又耗在这个公寓里。
转日清晨,天蒙蒙亮乔以笙便清醒得毫无睡意。
陆闯又是趴着躺在她身旁的,面朝着她,手臂横过来她的胸口,搂住她。
他的面色稍显倦意,脸庞笼罩在熹微晨光的半明半暗之中,乱得很散的碎发耸拉在他额前,下巴有少量青茬冒尖,略微颓靡。
——这种感觉一浮出脑海,乔以笙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清醒,陆闯怎么可能和“颓靡”扯得上关系。
她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拨开碎发,露出他的额头,驱散阴影。
果然,颓靡感顿时消失。
陆闯皱一下眉,忽然睁开眼。
猝不及防地,乔以笙和他四目相对。
“……”
这是昨晚被他掳进门之后,乔以笙第一次脱离黑暗和他有视线的触碰。
她觉得她也算隐晦地传达了她的心意,现在在他面前简直和透明人毫无区别。
这比光着身子和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更难为情。
乔以笙从来没和男生表白过。即便当年和郑洋交往,也是郑洋跟她表白,后来她顺其自然地和郑洋在一起,并没有她需要向郑洋确切讲清楚的情况。
和陆闯相处得越久,乔以笙越发现自己和郑洋那段感情的不完整之处,以致她日渐怀疑,她和郑洋究竟算不算谈恋爱?
至少在欧鸥一直以来企图向她灌输的观念里,平平淡淡寡然无味的感情算不得恋爱。
反正乔以笙没从和郑洋的八年里总结出任何情感技巧。否则她也不会和陆闯处得一塌糊涂,每一步似乎都在摸石头过河。
不过陆闯这人本身就难处,饶是她段位高如欧鸥,恐怕也不会完全顺利。
“……”乔以笙尴尬得正不知所措,陆闯倒没事人一般,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