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眼睫轻颤:“……避开我和我舅妈去的?”
虽然是很明显的事情,但她还是问了。
陆闯轻轻点头,重新低垂眼皮,回避与她的四目相对:“……去的次数不多。”
他没解释为什么去的次数不多,但乔以笙多少能猜出来。还是因为心理负担太大了。
所以,在那几年间,除了她、舅妈和表哥,陆闯也应该是最希望她的爸爸能醒来的一个人。
那么,当初那瓶许愿沙……他冒险去拿,大概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她的爸爸……
乔以笙缓缓地匀着呼吸,忍住眼睛的新一轮泛酸:“继续。继续再说你和你二哥。”
“我二哥……”陆闯停顿了两秒钟,像在组织措辞,“我和我二哥都因为那次惨痛的教训意识到,枪打出头鸟。我二哥从讨厌陆家,进一步变成憎恶陆家。有了这些年我二哥的沉寂。他也没办法不沉寂。”
“如果是以前我和我二哥之间,算是我更依赖我二哥,后来就慢慢地变成我二哥依赖我。我们有着共同的毁掉陆家的目标,我们一起韬光养晦,静待合适的时机。”
“……”乔以笙又记起,当初自己问过陆闯,为什么不干脆娶了聂婧溪,拿到聂婧溪手里的股份,同时让聂婧溪的家庭背景成为他的一部分助力,助他竞争继承人。
原因确实是枪打出头鸟,股份既是助力,拿到股份的人却也很难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现在回头看,这层原因的背后,就是陆闯和陆昉亲身经历过的血的教训。
或者这也就可以理解,陆昉当年既然自己亲自去参与竞争,怎么他废了之后,认同了陆闯的方式。
但反过来,或许也进一步验证了乔以笙所猜测的杭菀的目的:“你现在要重新站起来,甚至将暴露你的野心和你的实力,即便你二哥看在兄弟情义上体谅你的做法,杭医生也必然害怕你二哥受你的牵连,重蹈覆辙。”
“现在我们俩的发展趋势,可能都让杭医生后悔当初把我拉入陆家这趟浑水里。”思及杭菀在中医馆里那次表露过的她对陆昉的爱意,乔以笙轻轻叹气,换成她,她都不敢保证自己做不出和杭菀一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