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清容颜,单凭那露出的一抹玉色下颌线,便可推知其相貌不会相差甚远。他身材颀长,即便处于被绝对压制的状态,却丝毫不显得颓唐,相反,因为强行压制和忍耐,他腰腹部和四肢的肌肉绷紧,呈现出完美的线条和形状,暗藏着濒临迸发的磅礴恨意。
此等反应,令施刑之人十分不满,他手中的鞭子挥得飞起,口中骂骂咧咧,脏话不断。
楼昭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而后伸手在牢门叩了两下。
施刑之人显然很投入,一时竟没听见外头的动静。
楼昭身后的婢女芳若见状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那人才回过头来,待看清了楼昭的脸,慌得立刻跪了下来。
神情诚惶诚恐,丝毫不见片刻前的残暴与狠戾。
是个变脸好手。楼昭想道。
此人是公主府的护卫冯承,很受原主的信任,他显然没料到自家主子会忽然来到这里,脸上显出几分意外,谄笑着问了安,才道:“此处腌臜,殿下怎么来了?”
楼昭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牢房内遍体鳞伤的男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承看她面色严肃,没有半点平日里对自己的和软可亲,嘴边的谄媚之言竟没敢说出口来,一时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作答。
楼昭皱眉,厉声道:“说清楚。”
冯承隐约猜测这次自己多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得咬着牙交待:“属下该死!属下想为殿下出一口恶气,所以自作主张,借着主子的名义,将此人留下了,想着带回府里,好好教训一番。”
楼昭任由他解释,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牢房角落那男子的身上。
对方并没有因为冯承的这番话,而产生任何反应。
即便如此,将他抓进公主府并百般虐待的这件事,楼昭却必须要将自己摘出去。
待冯承都说完了,她才淡淡地交代:“把人放下来。”
冯承最擅察言观色,知晓她此刻心情不善,却没有责备自己的越矩之举,心中念头转过无数个,并不敢多言,快速将捆缚那男子的绳索一一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