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目前最关心的就是妹妹的下落,然而,李太医派了不少人去打听,都没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最后的线索停留在容薇被判处流放岭南,却在押送的路途上失去了消息。女子本就身娇体弱,加上经历了前头的牢狱之灾,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许多人被判处流放,往往撑不到目的地,便死在了半道上,根本无人追究。
容薇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李太医曾经辗转找到了押送她的小吏,那人支支吾吾,一时说人病死了,一时又说她趁人不注意跑了,总之就是人没了。下次再问时,听说那小吏已经得病死了,想打听都找不到人询问。
容迟听着这些消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一个柔弱女子,孤身流落在外,无论怎么推想,都不是一桩乐观的事。
李太医劝他:“你如今也不要多思多虑,第一要务是尽快好起来,其他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
容迟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能强忍着不安,沉声道:“如今想起来,这件案子处处都是蹊跷,三皇子和我容家,怕是都遭了有心之人的陷害了。”
李太医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容父是他的故友,最是忠君的一个人,说起谋逆之事,他只当是受三皇子牵连,但听容迟这样说,原来三皇子也是被人陷害的。
他不由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两人关系亲近,私下里说话倒也并不顾忌,容迟将心中推测一一低声道来。
“这桩案子,最重要的铁证便是三皇子与起兵的薛王往来的书信,但那书信处处透着怪异,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再者,三皇子日日与我等朝夕相处,若真与薛王联手,无论如何,也要召人商议,而我却从未听他提及过此事。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陛下竟将此案交给温克伦审理,他是丽贵妃的兄长,二皇子和宛华公主的亲舅舅,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审出真相?”
说到此处,他双拳紧握,青筋迸发,眼底亦泛出一层绯红。李太医无声拍了拍他的肩,再说下去,便不合适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
李太医愿意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事已至此,也没什么狡辩的必要。可这都是心证,天知地知,却对翻案没有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