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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司尧面如菜色,一时汗出如浆,垂首静默不语。

对面的沈宴见此情形,心中好奇犹如猫爪抓挠,也不理会自己还是被告嫌疑人的身份,便要伸手将那封信拿过来看看,却横遭一只手的阻拦。

出手之人正是慕离。

只见他神色淡然,从钱司尧的手中将书信取下,折叠好重新放回自己的袖中,没让第四个人看清里头的内容。

这一幕看在钱司尧的眼中,便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了,缓缓跪了下来。

慕离的态度,某种程度,就是圣上的态度。

现在上头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将这件事承担下来,倘若那公文里写的事情透露出去,就不是一桩区区人命案可以了结的了。

思及此处,钱司尧心中哪怕万分不甘,也只能俯首认罪:“是,是我做的。”

钱司尧交代了指使何奎杀害史正辅的全部经过。

关于案情的部分,他交代得清楚明白,但关于那份证据的部分,却讲得十分含糊,知道内情的,比如看过那封公文的大理寺卿和慕离,自然听得明白,但不明就里的旁观者,比如满脸不解的陪审官员,和堂下抓耳挠腮的沈宴,却听得云里雾里。

只能了解了一个大概。

事情的起因是,史正辅无意中拿住了钱司尧的把柄,且私下扣住了证据,即那封公文,意欲敲诈勒索,钱司尧先后给了不少好处,但终究有些忌惮,怕他外泄了消息,便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